第 39章 自由的囚笼

我不想结婚，我不想一辈子就这样度过，所以...拜托你，带我走吧。

不管你想要什么都好，我的心脏，我的血液，全部交托于你。

砰！

屋内的响动惊得外面人进来查看，母亲身穿旗袍跑到女儿门前看着屋内大开的窗户，风吹动淡粉色的窗帘，新娘不见了。

母亲闭上眼：“和男方说，婚礼取消，新娘逃走了。”

“是，夫人。”佣人下去。

女孩的父亲这时也赶来了，母亲眼中闪烁泪花：“她走了。”

父亲揽住母亲肩膀：“我知道。”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用，才会被人逼迫着用女儿来联姻。

走了也好，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谁家的孩子，当父母的不心疼。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会想将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送给别人。说到底，还是当爹妈的不争气。

只有怎么做才能让她逃走的话...让她对他们误会一辈子，也没什么。

女孩就这样被人鱼带走了。

黑尾用灵力让女孩可以生活在水里，浅黑色的灵力包裹住女孩全身，让她的皮肤不会接触海水。

女孩就这样被黑尾养在领地，白天它会放女孩回到地面，晚上再回来。偶尔黑尾也会被女孩带去人类世界，但他不会说话。

女孩就开始一点点教它人类的发音。

女孩：“yue月。”

黑尾：“aay...”

“不对，是yu没有a。”

黑尾歪头：“y。”

“对！”女孩开心的带他说话，“yue。”

“yu....a...yua...”

女孩叹气：“太难了吗...”但她并不气馁，“不如你来教我你们的语言吧！”

黑尾虽然不会说话，但它可以听懂，点头：［好。］

鲛人的发音很简单，就一个a，但它们的对话是靠a的旋律和音律进行，发音简单，但旋律可就难了。

不过几个阶的旋律女孩还是能学会的，几天后，女孩成功学会了黑尾的发音。

［黑尾？］女孩问。

黑尾点头：［对。］

黑尾不会说人类的语言，即便女孩学会这个旋律，也搞不懂旋律的意思。

他们就这样一直生活在海底，白天出去玩，女孩带着黑尾去了很多地方，黑尾也见证了人类的建筑，都很有意思。

直到...女孩被一只鲛人发现。那只鲛人把人类居然出现在鲛人领地的事带回族里。

族长派人去黑尾的领地，让它把这个人类放走，人类不属于这里，也不能留在这里。

但黑尾已经把人类养出感情了，怎么可能放走，于是在出去的某一天夜晚，它发现它的人类没有回家。

回家这个词还是和女孩学到的。

黑尾循着气息找到女孩时。她被困在海深几万里的牢笼内，仅仅几小时，就被这里的水压挤到喘不上气，如果不是有黑尾之前的灵力庇护，她会瞬间被水压挤成肉酱。

黑暗，孤寂的囚笼中，女孩蜷缩在里面。

等待它的到来。

就像童话一样，被困在囚笼中的公主，静静等候王子的到来。

人类...真的好脆弱，黑尾能看见女孩周身的气，她快死了。

黑尾单手握住囚笼，问：［想回家吗？］

但女孩听不懂，听到声音的她奋力抬起头，张开嘴。几万米深的海底，人类的语言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不想回家，想和你一起。］女孩说。

她是废物，但废物也有一技之长，听不懂就去学啊，为什么人鱼先生能听懂她的语言，凭什么她不能听懂人鱼先生的话呢。

没有人知道女孩为了和人鱼先生沟通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不是一句为了想和你说话，于是我就去学了那么轻松。背后的汗水与付出，困难与艰苦，她都没说。

听到女孩开口说出鲛人语的那一刻，黑尾震惊的连尾巴都不游了。

黑色的灵压打破囚笼，它把女孩带回家。

但她的内脏已经被水流挤到破损，黑尾之前附在她身上的灵力只能让她在水里呼吸，皮肤不被水泡皱而已。

但几个小时的水流冲击，才将她内部挤压到变形，足以看出黑尾一个普通法术的力量多么可怖。

...她的时间不多了。

黑尾化作人形将女孩带上岸，握紧着她的手。

女孩在它怀中，用好不容易才学会的鲛人语说：［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却成了告别的话，黑尾，是你的...名字吗？］

女孩每说一句就要停下来喘气，黑尾垂眸看着她：［鲛人没有名字。我们通常会用尾巴颜色称呼对方。］

女孩笑了一下，嘴角流下血液，滴在沙滩上，她抬起手，放在男人脸上说：［我的名字是月，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来找我吧。］

“我想...”女孩用人类的话说，“当你的新娘。”

男人握住女孩无力下垂的手，抱着她坐在海滩上，很久很久。

男人可以用自已的血肉去救她，但却没有这么做，因为女孩曾对它说过。

假如有一天我要是死了，你不可以再救我了，人鱼先生。你已经救过我两次，我却什么都不能给你，你这样做会让我愧疚一辈子。

我不想成为一个被困在牢笼里的女孩，我想飞，想要自由，所以你不能让我为你停留。人鱼先生，如果你再救我一次，我想...我真的可能，会爱上你。

所以男人不能这么做，它不想让女孩被它困在这里，男人抱着女孩，它张开嘴，开始练习yue的发音。

可即便它发音失误，却再也没有人会一遍遍的纠正它。

“wu....yaaa..yuaaa。”

“yu....yu...e。”

“e。”

“yuaaa...e，e，e，e，e。”

“yae...e，yuaae。”

“yue。”

“yue。”

“月。”

“月。”

“月...”

一直到太阳升起。

男人的身体从指尖开始化作泡沫，它...他再也抱不住她了。

鲛人一族的禁忌，不能爱上人类。

但我和她约定了，下一世，去找她。所以我不能死。

至少，要见到她才行。

那一天，鲛人族迎来了它们的灾难。

双手沾满同类鲜血，他再也回不去了，但那又怎样呢？

作为冷血动物，天生无情无欲无求无爱，所谓同族，只是我活下去的食粮罢了。

我的心不明白这是种怎样的感情，我不想承认，我会爱上你。但种族的禁忌却告诉我。

我爱上了你。

你把我困在这里。

自已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