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乐意为您效劳

“罗雨的邀请函是你发给我的？”

“是，我邮寄了一封信件。”

“目的？”

“原计划是将您引到剧院，我突然改主意了，不想和其他同事共享成果罢了。”

“罗雨是你杀的？”

“这倒不是，我只是让她捎个信，煤气爆炸应该是她哥哥罗伦的手笔。”

“小姨的死，和你有关吗？”

沈泉突然沉默了，过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有关。”

他的胸腔瞬间被电锯撕裂了，肉沫和血花四溅，他那张好看的脸痛苦得抽搐起来。

“她来做产检的时候，我伪造了产检证明，说她怀上孩子了。”

“那天回家后，她又被丈夫打了，意外打到了小腹导致出血，她以为孩子没了，所以她上吊自杀了。”

“我只不过给了她希望，没有希望便不会有绝望。”

路泽从他肩膀上拔出电锯，重新从地上捡起刀，架在对方脖子上。

“已经无所谓了。”

刀刃上滴滴答答地淌着血，他抬起头看向天空即将升起的新月，冷漠地问道：“你之前说的【下沉】和【锚点】是什么意思？”

沈泉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注视着他，结果当然是又挨了一刀。

“回答我。”

沈泉的胸腔被贯穿，喷出一大口血，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嘶哑着嗓子笑道：“哈……哈……您居然不知道吗？”

“很抱歉，我不能说。”他吃力地用双手捂住自已的脖子，对方的手指死死地叩进骨骼里，几乎让他窒息。

“说了的话，我就会消失，天国地狱都不收的那种。”

于是路泽又扎了他的腰子一刀，血液像番茄酱似的，“噗呲噗呲”地喷了一地。

“不说我现在就让你消失。”

“咳咳……”

医生沉默了一会，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咧开嘴笑着说道：“神的降临需要锚点。”

送葬者松开右手，沈泉的躯体咣当一声砸在地上，被废墟上的钢筋扎了个对穿，整个人像羊肉串一样挂了起来。

他挣扎着把自已的胳膊拔下来，嘴上却继续解释道：“您可以将世界当成一片海洋，神明就是海面上漂泊的舰艇，我们都是海底的鱼。”

“人的信仰就是防止祂们漂走的锚点，当人类相信某个神的存在时，那位神明便能借助这个船锚，下沉到海底进行狩猎，也就是降临现实布施神迹。”

“祂们吃信仰，我们是祂们的自助餐。”

沈泉吃力地挣脱了钢筋，伤口处开始缓慢愈合，说道：“无论是四大家族还是邪教，都是神明的牧羊犬。”

“他们制造苦痛，用命运给人带来不幸。如果人间不苦，那要神有何用呢？”

随后他眯起眼睛，缓缓地站起身来，摘下玻璃片碎掉的眼镜，正对着路泽的视线。

“灭世会的最终目标，是创造一个没有神明、没有苦痛的人间。”

“扯远了，”他保持着凄惨的笑容，忍着疼痛说道，“王，如果您的羊圈遭到了破坏，牧羊犬被狼吃了，您会怎么做？”

路泽思考了一会，低头擦了擦电锯上的血迹，平静地回答道：“亲自拿枪杀了狼，然后再养一条狗。”

“没错，所以管理局不会动四大家族的任何一家，就是为了避免神的降世。”

说完这些，沈泉抚摸着胸腔上愈合的伤口，提上药剂箱，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最终在孟成面前停下了脚步。

他蹲下身来，继续给伤者上药和包扎伤口，笑着说道：“不，某种程度上来说，就连管理局也是正义女神的信徒。”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管理局部长选择了收手，在你灭掉罗家时没有制止，我总感觉他们有更大的谋划。”

他突然抬起头看向路泽，几乎是半跪着说道：“我的王，你就是那只撕碎羊圈的狼。”

路泽沉思了片刻，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调查员打断了。

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背，闪着阴冷的寒光。

“不许动！”

他独身站在废墟上，双手揣在上衣口袋里，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抬眼看那些人。

“哈，被发现了。”

他自嘲般地笑着说道：“让我想想，一般这个场面，现在我该说什么？”

“嗯……你家队长真弱？”

看到旁边躺着的生死不知的孟成，调查员们全都握紧了枪，脸上渗出豆大的汗水。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城南的分队刚好赶回来，几个调查员发现了这个黑袍人，以及他身旁躺倒的队长，神经自然无比紧绷。

就在他们即将扣动扳机之刻，卢兹推开一排排枪管，面色讶异地站了出来。

“路泽？你怎么在这里？”

他突然意识到双方的实力差距，吓出了一身冷汗，随后迅速反应过来，立刻张开双臂，拦住那几个管理局的新兵：“等会，别开枪！”

这要是开了枪，送葬者会不会死他不知道，这几个新兵蛋子肯定活不了。

路泽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扛起电锯笑着说道：“好久不见，队长就交给你了，我去会会你的顶头上司。”

他就这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信步往小巷深处走去，庞大的一支队伍，竟无一人敢阻拦。

“悠悠，把那个眯眯眼带上，我们走了。”他回头说道。

“好的，老板。”

于是悠悠一脚踹倒沈泉，二话不说地拽着对方的脚，像拖地一样拖拽着他往前走。

沈泉仰躺在地上，满脸生无可恋，拖过的地方留下一长淌血迹。

这种死猪拖的方式给蛛小姐看愣了，她是医院事件后才被创造出来的，自然不太明白新同事的待遇为什么这么奇葩。

不过她也知道，老板不太喜欢沈泉，所以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迈步跟上路泽。

她小声地提醒道：“老板，沈医生该怎么处理呢？”

“本来是准备问完话就清理掉的，但是现在，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路泽边走边翻看着笔记本，翻开最新的一页，浮现出灭世会六人在【无人之森】的表现。

目前尚无一人死亡，想要在堕落天使降临前将其全部击杀，得加点催化剂。

“去会会你的前同事，怎么样？”他没有回头，对地上的沈泉说道。

“乐意为您效劳。”

沈泉推了推碎裂的眼镜框，眯起眼睛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