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收拾黄毛 小美施计

小美确实勤快，自打回家后的几天，就没停过手。

打扫卫生，洗衣服，煮饭，切菜......还抽空陪柳临喝了两口酒精度16的进口啤酒，苦得她连连后退，溜回厨房。

“什么玩意儿，有什么好喝的...”小美不解。

每天在家的工作，就是煮饭和做菜，并分装到打包盒。今天柳临交代的任务是，四个不锈钢桶的干炸带鱼、酥炸猪肉丸、大头鱼炖豆腐、白灼虾，外加十二大锅米饭。

妥妥的旧社会童养媳，比《呼兰河传》里的“小团圆媳妇”好不了多少。

小美边做饭边带耳机听音乐，厨房里热气蒸腾，一灶炖煮，一灶做炸物，高效利用时间。

避开伤口所在部位，柳临每天锻炼两个小时左右，有氧运动，力量训练，柔韧性锻炼，疲惫在褪去，力量在累积。

而此时，楼上的黄毛和他的灰白毛女友早已按捺不住了。

市场上的物资越来越短缺，现在三天才能供应一次，登记限量购买食品。

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已经有两天没露面，最多的是土豆和红薯玉米之类，质量时常良莠不齐，甚至腐烂的也时常出现。

药品更是稀缺，有的人为了一盒感冒灵或板蓝根大打出手血溅街头，更不要想抗生素和退烧药止咳药之类。

就连个人卫生用品如卫生纸卫生巾垃圾袋都时常缺货，得登记排队好几天。

只有风依旧夹杂着大雪越来越猛烈，永无休止的飘落在屋顶和末日下等待审判的人类头顶。

偶尔会有一丝异香被灰白毛女人捕捉到，她很自信自已的嗅觉，毕竟好歹也是在商场卖高端香水的，所以她越发的肯定二楼一直有食物，起码吃喝不愁。

该死的，一定要搞一点来。

凭什么我们只能吃两顿泡面或饼干，米也只剩下三五斤，一片绿叶菜都没有，更别说鸡蛋牛奶之类。

嫉妒引发的痛苦正造成极度的心理失衡和扭曲。

“我们再去找他们要，不给就来硬的。”

“上次就该直接来硬的，撬门，小贱人和那男人有什么好怕的嘛，打一顿，再把她家搬空。”黄毛恶狠狠的骂道。

“这次你就说，借点卫生巾，骗她开门，我来个出其不意。”黄毛拽紧了手里的吃饭家伙——一把理发剪刀。

黄毛楼上的四个参加工作没几年的女人也是嘴里吞黄连，苦到心里。

食物不够吃不说，关键还贵，几个月光族要是有钱也不至于四人合租两居室。

物价已经是末日前的十倍以上，一斤普通的长粒香米能从5块涨到近50，还限购！

房间的混乱程度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满地的垃圾和随处扔放的衣物，桌上台下杂物遍布，还有无处下脚的床，每一个空间和角落都给人一种脏乱和压抑的感觉。

很难想象这是四个年轻女人的“家”。

只能缩在床上，尽量减少活动，保持体温和热量。

“大家说说怎么办吧？”为了减少热量散失，他们已经把两张床拖在同一个卧室，封紧门窗。

“好想来一碗螺蛳粉啊！”矮胖女人感慨。

“我男朋友说争取这两天赶过来，希望能带点吃的。”绿眼影长发女人比前几天更有气无力。

“那这几天总不能一直每天吃点饼干吧！”精致女抱怨道。

“或者再去求下二楼，总感觉她家应该有吃的。”

“楼下那个下头男家？”矮胖女人咆哮道。

“别这样说，人家也没做过对不起咱们的事。”短发女人急忙打住她。

“她还叫咱们用肉体去换呢。”绿眼影不满。

“那小女生跟他的关系肯定不正常！”胖女人依然怪叫，“两个贱人！神气什么。”

“说点实际的吧，怎么办？”短发女不得不把谈话拉回正轨。

“现在外面的店铺基本都关了，有钱也买不到东西，何况我们几个女人出去，那不是活活的猎物嘛。”精致女还是有点脑子。

她想起了二楼那张脸，第一次就对自已出言不逊的脸。

她觉得二楼是安全的，不然那个小女生怎么一脸的肆无忌惮，还系着围裙，不是在做饭是在干什么？

“我催下我男友看能否明天出发，好想他擀的拉面啊。”

“你是想他的擀面棒吧？”矮胖女人调侃道。

“哈哈...”

短暂的笑，似乎预示着人类的痕迹正在渐渐被一点一点的从这个星球抹去。

“柳临...”清晨时分。

“干嘛，是不是要穿紫色丝袜我看？”

“总觉得有事儿发生，你能正经一点吗？”

“你去把火炉里面的无烟煤加一点，有点冷。”

小美忽然害怕了，她想起来，一旦柳临感觉冷，那大概率他会晕过去。

柳临虚弱的，已经听不到她的话语声。

他已经烧到了39度，小美检查了伤口，没有发炎，就给他喂了退烧和消炎药，让他睡了。

小美起床继续她的做饭工作。

窗外冰雪肆虐，寸草难生！

窗内厨房里，小美甚至有点挥汗如雨，感受着汗水顺着额头滴落的瞬间，那种充实和安全感难以言表。

炉火舔舐着钢桶，热油滋滋作响。小美娴熟地挥舞着锅铲，调配的食材在锅中迅速热炒，香气四溢。酱色的肉，翠绿的蔬菜，缤纷的果实，在她的烹调下，汇成一幅五彩斑斓的画卷。

窗外的世界已然冰封，小美的心却被融解。

今天柳临没有布置任务，已经睡了十多个小时。

小美决定自已发挥，把柳临昨夜拿给他的五十斤排骨解决掉。

左边炖一大桶洪湖莲藕排骨汤，右边用炒锅做生炒排骨。

小美决定做多几个口味，有加青红椒的，有加土豆的，还有加芥兰的......

柳临最爱澄海酸菜炒排骨。

最后炸了一道蒜香排骨，蒜香浓郁，外酥里嫩，好吃到舔手指。

小美本想再做一个自已喜欢的糖醋口味，想到柳临根本不吃，就忍痛放弃了。

“磕磕磕...”很温柔的敲门声。

可能是对面205的，小美心想，还没见过他们家孩子呢，会不会是闻着香来讨吃的，自已的厨艺真是太厉害了！

毕竟是一个只有19岁的女生！

打开内门，凛冽的寒风吹散了刚才温柔的幻想，如无数细针扎入脸庞，如冰冷的蛇滑过皮肤。

灰白毛女人！

零下二十五度，门口的温度计显示。

暖风拂面，芳菲缠绵！灰白毛愣住了。

再看眼前的小个子女生，唇红齿白，只着卫衣，娃娃般的脸蛋和细嫩的小手，无不诉说着命运的迥异和不可跨越的鸿沟。

只隔了一道铁门！

“你好。我，我想借几片卫生巾，用完了，买不到。”灰白毛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带血的要不要？”小美的毒舌越来越炉火纯青。

灰白毛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个可爱漂亮的小女生这么难讲话，一毛不拔还言语毒辣。

脑子迅速运转，没见到男人，屋子里也没有动静，“难道她一人在家？”灰白毛想，“那就好办多了，哀求她！”

“求你了。我只要几片就行，不要吃的，我感觉自已会死。”

透过铁格子，小美凝视着门外面露痛苦的女人。

“你怎么证明你来例假了？”

“这...”

“你脱掉裤子，我检查下，真的话就送你几片。”

说完，小美打了个冷战，自已怎么有点像柳临一样不要脸了？呸！

人家还是纯情好孩子的。

还真的有血......

真够狠的，还真脱了，小美在心里不禁给门外的女人竖起大拇指。

“给你，三片。”小美面露不忍和同情，“现在大雪天，你们好好待着别乱出门啊。”

“是，是啊，谢...谢谢靓妹，”灰白毛接话，“你一人在家也要注意安全啊！”

“咳，家里男人出去快两天了，还没回来，急死我了。”小美作哭状，“手机也打不通了。”

柳临正躺在床上睡着大觉，口水打湿了小美的睡衣，他觉得枕着香！

死变态！小美曾经在心里骂过他若干次。

“如果你想要人作伴，你只管吱声，我就在楼上。”灰白毛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可小美着急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昨晚有人来敲门，是你们楼上的四个女人。”小美越演越来劲，“她们还骂我，说要霸占我家。”

“太好了，赶紧拉近距离。”门外的心思愉悦。

“没事儿，要帮忙你说一声。”灰白毛作知心大姐状。

“她们说我要是再不给吃的，今天就要来撬门把我打一顿赶出去，明显欺负我一人在家。”

“你能帮我跟她们说下嘛，我真怕她们了。”小美继续哀求。

“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你等着，半小时内解决。”灰白毛转身上楼。

“这下好了，取得初步信任。”黄毛赞许道。

“不能让楼上的捷足先登。接下来你上楼教训下那四个女人，顺利的话楼下那小屁孩应该很大可能会开门表示感谢的。”

“还是亲爱的你最聪明，就这么办。”黄毛喜笑颜开，在灰白毛脸上狠狠嘬了一口。

“断电了。走！”

拿着吃饭家伙理发剪刀的黄毛跟在灰白毛的屁股后面出门了。

“你们好，我们是楼下的。”

“你们有事吗？”短发女人问。

“我们想用米换点零食，因为家里电饭锅坏了，煮不了饭。你们看行吗？”灰白毛和黄毛一脸的真诚与无奈。

“我问问她们。稍等下。”短发女进了卧室。

“我觉得行，我每天吃零食也有点腻了。”矮胖女人说道。

“随你们，反正我男朋友上路了，应该晚点会到。”

“凤鸣，那你觉的呢？”

“行吧，吃点热饭也好。”好几天没吃上热的精致女还沉浸在自已的思绪里。

“我们就这几袋雪饼和三包方便面，你们换吗？”短发女也留了个心眼，拿出很少一部分。

“没问题，成交！”灰白女和黄毛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哐啷！”防盗门开了。

“去死吧！”黄毛狠狠的一脚正踹，短发女的身体跌出去三米远。

惊讶比疼痛更早到来。

很快，501传来痛苦和惊吓的尖叫，以及打砸抢的声音，在有六栋楼的二单元的天井里跌宕起伏。

“再敢去惹202，你们几个就死定了。”

黄毛扬了扬手里的剪刀，扬长而去。

......

“就说202那个小贱不是好东西。”矮胖女撒泼大叫，她被打得最惨，原本就肥大的脑袋，现在浮肿的活脱像一个猪头。

“等我男朋友到了，我要打死那个贱人。”绿眼影女哭骂着，脸上挨了灰白女的几个耳光，掌印清晰可见。

精致女也不精致了，默默地在角落蹲着，她甚至没有挨打，只在混乱中被黄毛狠掐了几把胸部和屁股，上衣扣子掉了两个。

短发女人在沙发上痛苦的呻吟，她搞不懂202的人畜无害的小姑娘为什么跟三楼的黄毛扯上关系，甚至结盟了？

这顿莫名来的打，让501甚至整个二单元都开始陷入人人自危的地步。

打砸抢烧终究还是开始了哦！

“你放心，我们帮你教训了那四个不要脸的。”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小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目光穿过防盗门，看着灰白女拍摄的视频。

视频里，黄毛确实很卖力的对着501的四个女人拳打脚踢，还有各种咸猪手揩油。

“人渣！”小美心里默念道。

她又想起了柳临经常伸出的咸猪手，但一次都没碰到自已。

“小妹妹，你可要保护好自已啊，有吩咐随时滴。”

黄毛一脸得意和猥琐，在小美的身上四处游走。

“哇，你好厉害啊，都有点崇拜你了！”小美的眼神里投来仰慕的光泽。

灰白毛都有点危机感和不安了，“看来这小姑娘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刚才看到黄毛在五楼边打边揩油就算了，现在竟然又看上了202的小女生！

“诶，你们等下。”小美远远的叫住已经走到楼梯拐角的灰白毛。

防盗门外有一个小砂锅，还贴心的放了两把勺子。

小美已经回到了门里。

“这是我刚煲的番薯糖水，你们趁热喝。”

“终究是逐渐卸下了防备嘛。”

黄毛和灰白毛内心欣喜连连。

看来拿下这个房子里的物资，特别是这个嫩的像豆腐一样的小美女指日可待！黄毛一阵狂喜。

“那就谢谢你了。”

“靓妹你心灵手巧，到家我一定立即就喝完它。”

“你们帮了我，我也只能做点吃的感谢你们了，天气冷，趁热喝，一会儿冻住了。”

两人回到302，打开砂锅。

“真他妈香啊！”黄毛迫不及待的舀起一大勺。

甜蜜、清润、醇厚、浓香，冲击着早已冰冻的舌尖和味蕾，融化喉咙和胃部的麻木，冲散身体和灵魂的痛苦。

“一定要把二楼房子搞到手，这小东西一定有很多吃的，竟然还有这么多糖。”

“对对对，感谢亲爱的神机妙算，智勇双全。”

黄毛舔着脸拍马屁。

“快吃，吃完咱们那个来一发！”

“你就知道那个，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看来楼下的嫩妹很快到手，”黄毛心里琢磨的是，“一定要让她给老子当女奴！”

边做着美梦，边往嘴里大口塞着齁甜的糖水。

黄毛吃了绝大部分。

......

当晚，黄毛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