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乱象伊始 众人出巢

小美趴在收银台。

她不敢睡太沉，得时不时点亮手机看一眼柳临。

后半夜，见他面色恢复红润，才稍微松下一口气。

鬼哭狼嚎似的寒风依旧充斥着整个世间，从门缝底下钻进来，没有被子或者炉火，小美感觉更冷，睡不着了。

手机还没断网，没有哪怕是一丁点的好消息。庆幸的是，父母安好，上一辈人有屯粮屯油的习惯，不像现在年轻人，家中吃了这顿没下顿，要不就是天天点外卖。

学校群里有接近一半的人也没了消息。小美宿舍共六个人，也消失了两个。剩下长相普通身材中等的李娜，高挑漂亮的周凌，和短发“男人婆”许若男。

“小美，你还好吗？”清晨时，若男问。

“嗯，还行，你们也躲好。”

“咱们寝室还好有每周去零食店采购的习惯，不然早饿死啦，万幸。”李娜噼里啪啦一顿。

“那就好，学校有救援吗？”

“通知让大家尽量躲好，接下来可能开始有吃的领。”还是若男。

“我都开始怀念辣条的味道了。”李娜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吃零食。也是这一点，暂时救了三人的性命。

“小美，你现在在哪里呢？”周凌发问。

“我在一个朋友这躲着。”小美含糊其辞的回答。

“你那怎么样，吃的都有吧？”

“暂时还有。”小美不想说的太具体，更不想透露任何关于柳临的讯息给周凌。

就冲着她一年换三个男朋友，自已能搭理她，已经是最大的美德了。

“在哪呢？是不是跟个帅哥在一起甜蜜双排啊？哈哈。”头脑简单的李娜总是口不择言，心思倒不坏，除了对吃和睡，其它都不太上心。

“小美，你那安全的话，我们能过去躲下吗？我总感觉学校宿舍里人太密集了，说不定哪天又爆发了，而且我们半夜都被冻醒了，根本睡不着。”周凌继续问道。

“啊，这，肯定不行，毕竟我也是借住。”

“没事儿的，小美，你照顾好自已就行。”若男插话进来。

“滴滴滴，滴滴滴...”小美心里一紧，周凌的视频电话。

这下，不接有一点说不过去了。

小美侧了侧身子，避免柳临入镜，摁下接听键。

画面里，三人还未见明显消瘦，只是多了三分疲惫和担忧。

李娜甚至还胖了一点，说明宿舍零食足够。

若男还是老样子，稳重没有太多话，喜欢健身的她一身腱子肉，男人对她望而却步，她也没所谓。

周凌脸上透着几分不满和烦躁，但那漂亮脸蛋目前依旧算得上精致，只是眉毛和嘴角似乎正抗议着目前的处境。

“没事儿，她有几只沸沸羊嘛。”小美偷嘴笑。

因为没开灯，她们看不清小美所处的环境，“小美，你这在哪呢，这么黑的？”

“没开灯，还好啦。”继续敷衍。

“让我看看你怎么样了。”

小美不能拒绝若男的这种提议，曾经很多次，都是若男帮自已拒绝和吓退了无聊的追求者，那时的小美只想安静的读完大学，然后回到老城陪伴家人。

她更知道，那些在大学时四处的绝大部分都是些什么东西！

包括周凌，男女各取所需。

小美点亮了收银台墙上的壁灯，这是为24小时营业时的夜班店员准备的。

周凌肉眼可见的嫉妒起来了，不过她很快就掩饰下去。

小美面色红润，眼神有光，依旧细腻可爱，甚至好像还少了很多负担，多了几分闲适，头发也保持得一如既往的柔滑光洁，仍旧是邻家女孩的模样。

尽管路线和风格迥异，周凌还是有了“既生瑜何生亮”的嫉妒。

“哇，小美，看到你太开心了。”李娜直肠子。

“嗯，安全就行，没事儿别出门，好好宅着。”若男也看出了小美过得不错。

“小美，你这是在哪......”

“啊...睡一觉好多了，伤口都没那么痛了。”

“猪队友”醒了！

“诶，你在打电话啊，家里怎么样？”“弱智男”大声问，依旧我行我素，活在自已的世界。

小美开始有点没了自已八成这“傻子”也活不下去的感觉了。

就凭他那喝酒的“恶习”，指不定哪天醉酒后一睁眼，看到的是一堆围观他的啃食者。

小美支楞好手机，从包里翻出牛肉干和坚果递过去。

柳临拿不出炉子，小美没法给他热包子或云吞。

这下好了，全宿舍，只要活着的，都知道自已跟个男人独处一室。

“听声音是你男朋友吗？小美。”周凌试探道。

“不是，他刚好救了我。”李娜和若男吃惊不语。

“没错，这是你同学？”柳临毫无廉耻的凑到镜头里。

窗外的寒风如鬼魅悄无声息的侵入，小美打了个冷战。

“帅哥，你好，谢谢你救了小美。”李娜和若男的声音。

周凌也倒吸一口气，这人比自已的“舔狗”各方面质量强太多了，那些不是追着要看腿和黑丝的小屁孩，就是猥琐将军肚的老色批。

这张英俊有型的脸上透露着恰到好处的成熟刚毅，还有一两分调皮，凌乱的头发反而象征了自由自在和生命力的顽强，跟他在一起绝对有满满的安全感。

特别是在这末日里，安全才是第一！

“啊，不用，小美救我在先。”柳临总算说话正经了一次。

“你们聊先。”说完柳临就去忙自已的了。

小美知道他要忙什么，?就跟舍友继续不咸不淡的聊着。

柳临这边就忙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缓解酒后胃痛的药和几种消炎药，好在来之前做了功课。

解热镇痛类?：这类药品包括对乙酰氨基酚、布洛芬等；

?抗生素类?：如青霉素类、大环内酯类等，主要用于治疗细菌感染；

?消化系统类?：这类药品包括抗酸药、胃肠动力药、止泻药等；

?呼吸系统类?：包括祛痰药、止咳药和平喘药等；

?维生素与矿物质类?：这类药品能补充人体所需的维生素和矿物质，提高免疫力；

?外用类?：包括各种药膏、喷雾等；

?其他类?：如抗过敏药、抗焦虑药、抗抑郁药等。

四十五分钟，柳临感觉自已再也收不动了，好在就剩下几袋五斤装的高档米和橄榄油。

看来药店鼓励顾客刷医保买食品日用品的现象并没有绝迹嘛。

“柳临，你忙完了吗？”

“小美，你看，这是什么？”

小美一阵脸红，这家伙不知从哪里又找出六七盒套套，一脸邪笑的盯着自已，享受得很。

“周凌说要搬去咱们附近。”

“那里有她爹还是她娘啊？”柳临引用了猪八戒的名言。

“她说有个朋友是后面城中村的原住民，在你们小区一单元有套房子，借给她们三人住。”

“还说在学校没办法出来找吃的，只能被动等学校救援，还不如出来跟咱们住得近一点。”

“你想这样吗？”

“不想，我说我们自已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美气呼呼道。

小美看上去不像装的，事情变得有趣了呢，柳临心想，特别是那个叫周凌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她嘴里的朋友八成是炮友吧。

小美也挺可爱的，虽然不够绝情，但还好没有圣母心。

特别是她的身段，可爱！在回家的路上，柳临边走边琢磨。

药店门口的尸体早已不见，仅剩胡乱分布的血污和碎块。

风似乎有所减弱，但雪依旧，像天宫撒下的玉屑，无穷无尽。

银装素裹的世界，好美啊，如果能一直这样，也挺好的！小美背着奇重无比的书包，里面多了一袋五斤装的米，三瓶橄榄油和那几盒被柳临视若珍宝的“最最宝贵的”套套。

奇葩！小美在心底嗔怪道。

天已大亮，小区门口和人行道上，已有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互相打听和窥探着。

能见度很差，戴上面罩的柳临带着小美拐进单元楼，天井里有十多人正在抱怨着。

“我家隔壁两家都疯了，昨天都被拖走了。”

“太吓人了，我们六楼电梯门口全是血。”

“你们听说了吗，现在根本没有什么救援，我昨天中午去超市，就没有吃的卖了。”独居的寡佬恨恨的说。

“这可咋办啊，我家还有一对双胞胎，一共四张嘴。”

这真漂亮！柳临赞叹。

“可不，我家老头子的咳喘又加重了。”

“谁家有多余的粮食，按50一斤买两袋。”说话的是穿着皮尔卡丹纯毛料大衣的人类高质量男性。

“现在电力还不稳，一天才供电七八个小时，搞得我家空调制暖都被反复的突然停电折腾坏了。”韩版纯色夹克里的健身教练抱怨。

“帅哥，我家有暖宝宝，可以送给你两个。”五栋的三十八岁优质单身女性露出少女的娇羞，“我准备了很多呢，女人最重要的就是给子宫保暖，不然影响下一代呢。”

......

柳临和小美对看了一眼，小美就猜到这“混蛋”又没打正经，一直望着那女人大衣里的瑜伽裤挪不开眼。

“哟，小姑娘，你们这是从哪来啊？”

刚才的老太婆一开腔，所有人都扭头看着小美。

“诶，美女，外面怎么样，还有吃的卖吗？”双胞胎宝妈最关心食物。

“你都买了什么，匀点给我行吗？对了，靓女，我是马路对面基情健身馆的头牌教练，以后去健身报我名字。”

柳临左肩的衣服破损处，乘着风，透露出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环顾了一眼，就拉着小美上鸳鸯楼的中间楼梯。

“喂，喂，帅哥。”开门前，身后传来极小声的呼叫。

柳临决定还是过去看下，对面205的中年夫妻隔着铁门，左右窥探，十分谨慎。

“有事？”

“帅哥，昨晚你们应该是不在家吧。你们家门前来了两拨人。第一次是四个女的，敲了很久的门。第二拨一男一女，围着你家门口转了转，还拉了你家门把手。”

“几点？”

“十点半到十一点，最近我睡得浅，总怕有什么事发生，突然被敲门声吵醒，然后...”

“妈妈，妈妈...早午饭可以吃了吗？”

男人身后传来小心翼翼的询问声。

“好的，谢谢。”柳临向来很有礼貌，毕竟是单位的优秀员工嘛！

男人忌惮的看了看柳临的肩膀。

打开小美背上的书包，柳临在205门口留下了一袋米，和一板被小美吃到只剩一半的巧克力。

“谢，谢谢...”

换完药，小美依旧做饭，门窗禁闭，这次。

柳临若有所思，第一，差点被偷家，怎么处理楼上的那群东西？第二，后面怎么办？

大乱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