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章 大选（中）

三日后初选结束，进入复选的余下一千一百四十一人。

路浣英不禁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多人参加了初选，最终能进入复选的只有一千多人。她望向李夕静，心中有些担忧。

李夕静握了握她的手，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担心。虽然她们也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只能继续走下去。

二人暂时居住在宫中的柔仪殿，那里已聚集了许多秀女。她们大多出身富贵人家，衣着华丽，言语间透露出的信息也让李夕静和路浣英感到震惊。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她们靠在窗前一同看着夜空，不知前途何方。

路浣英心中有些忐忑，她轻声问道：“静静，你说我们会成功吗？”

李夕静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放心，无论结果如何，我们至少已经勇敢地迈出了这一步。”

路浣英靠在她怀里，感到十分安心。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她们都会一起面对。

李夕静突然问道：“阿英，你还记得母亲说过的话吗？”

路浣英当然记得，她常说：“若逢盛世，当立鸿鹄之志；若遇逆境，当坚如磐石。”

翌日复选开始，这里早已布置妥当。两排宫娥垂手而立，殿内一片庄严肃穆。

她们按照顺序，依次进入大殿，女官们坐在殿内，对她们进行各方面的考核，包括仪态、容貌、才艺等等。

李夕静和路浣英选择的才艺是骑射，她们在殿前空地上，展示了自已的骑射技艺，动作娴熟，一气呵成。女官们纷纷点头，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复选考核十分严格，稍有差池便会淘汰。她们亲眼看到一位秀女因为行礼不标准而被淘汰出局，心中不禁有些紧张。

路浣英有些紧张地问道：“静静，如果我没有通过复选怎么办？”

李夕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我们已经尽力了。就算没有通过，我们也可以回去继续生活。”

考核进行到最后，结果尚未揭晓，女官宣布接下来加考国风与舞姿，择十五名秀女可按排名入殿参加终选。

秀女们被引下去各自休息，之前表现不佳的秀女又燃起了希望。有一名叫马羽佳的秀女，奇思妙想许多，让教习嬷嬷哭笑不得。

她们被临时安排在偏殿等待。偏殿内，秀女们各自准备着，有的在背诵诗词歌赋，有的在练习舞蹈动作，还有的则在默默地祈祷。

路浣英看着她们，心中有些忐忑。她知道自已和李夕静都没有接受过什么正规的训练，只能尽力而为。

李夕静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们决定一起完成一场剑舞。

秀女们一个个被叫进大殿，接受女官的考核。李夕静和路浣英等了很久，终于轮到她们了 。

二人深吸一口气，走进大殿。殿内一片寂静，只有女官们翻动试卷的声音。她们拿起剑，开始舞动起来。剑在她们的手中犹如灵动的蛟龙，上下翻飞，闪耀着寒光。她们的身姿轻盈而矫健，步伐灵动而稳健，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力量与美感。

殿内的气氛十分紧张，女官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对她们的每一个动作都进行了细致的考核。

她们配合默契，剑与剑之间相互交错，发出清脆的响声。殿内的女官们纷纷点头，对她们的表演表示赞赏。

傍晚，秀女纷纷散去，女官聚在一起商议最终人选。

“这两个倒新颖，只是，竟皆为同一户籍吗？”

“那撇掉一个吧，太后娘娘见了定要责问。”

“是啊，今年这般的是大忌，见到的可惜多了，也不可惜了。”

“那便如此吧。”

最后一天，女官宣读入选名单，秀女们屏住呼吸，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第十五名，李夕静。”

最后一个名额念完，女官神色严肃地说道：“明日便是终选，无论结果如何，都需保持端庄得体。”

路浣英并没有入选，她低着头，默默地离开了大殿。李夕静跟在她身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路浣英抬起头，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个笑容，她不想和静静分开。

李夕静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对于路浣英来说，这是一场梦。她本想安慰，但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什么。

路浣英独自回了平乐楼，而李夕静需要参加次日的终选。

李夕静看着路浣英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愧疚。她知道，路浣英为了她付出了很多，如今却要一个人离开。

次日，随着时间的推移，阳光逐渐变得强烈起来，终选的时刻也越来越近。太监们在宫殿门口整齐地站成两排，等待着传唤秀女们进入大殿。

殿外的阳光被层层宫闱筛成细碎的光影，洒落在汉白玉的阶石上，一片静谧之中，唯有微风轻轻拂动着宫灯的穗子，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突然，一声尖细而悠长的“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打破了这片宁静。

李夕静和其他秀女们齐刷刷地跪下，向皇帝和太后行礼。

皇帝坐在龙椅上，太后则坐在他身旁。她身穿金黄色绣着九只凤凰的衣裙，头戴金冠，身姿挺拔，气势不凡。皇帝则身穿龙袍，头戴冕旒，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严而庄重的气息。

太监高声宣布终选开始，秀女们将按照顺序一个个走进大殿，接受皇帝和太后的审视。

“青州乐安国世家之女，云嘉霏！”

随着太监那尖锐而悠长的唱名声响起，只见一位女子莲步轻移，缓缓步入众人的视野。

她身着一袭艳青云裳，恰似雨后初晴的碧空，云裳之上，用金银丝线精心绣制的繁复花纹闪烁着微光，每一道花纹都似在诉说着青州古老世家曾经的辉煌，即便如今家族已然没落，但这一身华服依旧彰显着其不凡的底蕴。

乌发则被精心梳理成插柳髻，高耸而优雅，灵动而富有生机。一支祥云金羽簪斜插在发髻之上，仿佛振翅欲飞。

云嘉霏生得一双灵动的眼眸，顾盼间波光流转，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机灵劲儿。唇若樱桃，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总是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藏着无数古灵精怪的心思，让人难以捉摸。

她行至殿前，恭敬地行三跪九叩大礼，声音清脆如莺啼：“民女云嘉霏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拜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陆丹恂抬手示意，声音沉稳有力，“平身。”

云嘉霏作为本次终选的首位，他问了几句，知其无甚学识，但太后颇为满意，便封她为正六品贵人，赐居上阳宫后殿乘风阁，赏银一百两。

太监高唱着封赏，云嘉霏跪下谢恩。她声音清脆，带着些许喜悦和感激，“谢皇上，谢太后。"

云嘉霏起身，抬眼偷偷望向陆丹恂，却见他正低头与旁边的太监低语，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她暗自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陆丹恂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下一个选秀的秀女进殿。依祖训，二十及冠前他都不可能让皇嗣诞生，因而对此次选秀之事并不十分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