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端倪

杨昭昭和李瑶拖着略带倦意的步伐缓缓从商场那略显冷清的后门走出，宣告着这一整天繁忙工作的落幕。此时已步入深冬时节，凛冽的寒风如冰冷的利刃般肆意穿梭于大街小巷之中，时不时还会裹挟着几丝让人骨子都发寒的冷意。然而，对于这两位年轻女孩来说，这点寒冷似乎并未能引起她们过多的关注。只见她们默契十足地伸手将身上那件略显单薄的外套又用力裹紧了一些，然后肩并肩准备一同踏上归家之路。

自从开始这份工作以来，她们早已习惯了在下班后结伴而行。一路上，两人可以相互依偎、彼此陪伴，尽情向对方倾诉这一整天所经历的种种疲惫以及那些或大或小的收获。这种温暖而又贴心的交流方式成为了她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正当她们有说有笑地走着时，杨昭昭的视线无意间朝着商场外那宽敞的广场瞟去。刹那间，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直直地闯入了她的眼帘。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似的，猛然往下一沉。与此同时，她原本轻盈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停滞在了原地。身旁的李瑶敏锐地捕捉到了好友的异样，赶忙顺着杨昭昭的目光望去。很快，她同样看到了那个孤零零伫立在寒风中的男子——裴寂。

此刻的裴寂身着一套剪裁精致的深色西装，笔挺的身姿在寒风中依然显得那么挺拔有型。而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中则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那鲜艳的色彩在这片灰暗的冬日背景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的双眸宛如深邃的湖泊，紧紧地锁定在杨昭昭所在的方位，眼眸深处隐隐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和满心的期待。尽管周围的行人匆匆忙忙地来来往往，形成了一幅喧闹嘈杂的画面，但裴寂却仿佛完全置身于另一个只属于他和杨昭昭的世界当中，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杨昭昭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下意识地想要转身离开，但又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逃避。李瑶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说道：“昭昭，你要不要过去看看？毕竟，他看起来很认真。”

杨昭昭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看起来平静一些，然后迈开脚步，朝着裴寂的方向走去。李瑶跟在她身后，默默地给予支持。

裴寂看到杨昭昭朝他走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被一种紧张所取代。他紧紧握住手中的花束，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已的情绪。当杨昭昭走到他面前时，他深吸一口气，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昭昭，我知道我不该打扰你，但我真的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杨昭昭停下脚步，微微皱眉，语气冷淡却带着一丝疲惫：“裴寂，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希望再有任何纠缠。”

裴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我知道，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真的很后悔。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我的过错。这束花是我今天一早去花店精心挑选的，每一朵都代表着我的歉意。”

杨昭昭看着他手中的花束，心中不禁有些动容。她知道裴寂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有诚意，他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过去的伤痛依然像一道无形的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裴寂，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真的需要时间。我现在只想好好过自已的生活，不想再被过去的事情所困扰。”

裴寂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手中的花束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都会掉落。他咬了咬嘴唇，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昭昭，我真的很爱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只要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杨昭昭的心中一阵刺痛，她知道裴寂的爱是真挚的，但过去的伤痛同样刻骨铭心。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保持冷静：“裴寂，我知道你爱我，但爱情不仅仅是爱，还需要信任和理解。我需要的不仅仅是道歉，而是时间去愈合伤口。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决定。”

裴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我希望你能记住，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在原地等你。”

杨昭昭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李瑶跟在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无声的支持。两人默默地走回停车场，开车回家。

裴寂站在原地，目送着杨昭昭和李瑶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他的心中充满了失落和痛苦，但又带着一丝不甘。他知道，杨昭昭的拒绝是意料之中的，但他仍然不愿意放弃。

从那天起，裴寂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杨昭昭的生活周围。他每天都会在商场外等她下班，手中总是捧着一束花。他没有再强行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用眼神表达自已的诚意和决心。

杨昭昭每次看到他，心中都会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裴寂的坚持，但她也清楚自已无法轻易原谅他。她开始尽量避开他，提前下班或者从其他出口离开，但裴寂似乎总能找到她。

有一天，杨昭昭实在忍不住了，她停下脚步，对裴寂说道：“裴寂，你这样对我没有任何帮助。我知道你很努力，但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痛苦。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些空间。”

裴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会给你空间。但我希望你能知道，我不会放弃。我会一直在这里，直到你愿意接受我。”

杨昭昭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继续前行。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车子缓缓地启动了起来。车轮开始滚动，扬起一阵轻微的尘土。李瑶和杨昭昭坐在车内，心情各异，但都沉默不语。

杨昭昭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双眼专注地凝视着前方的道路。他熟练地操控着车辆，换挡、加速、减速，动作流畅而自然。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坚毅的轮廓。此刻，他似乎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驾驶上，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而李瑶则靠在座椅上，一只手扶着额头，眉头微微皱起。她的目光游离不定，仿佛思绪早已飘到了远方。从上车那一刻起，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就笼罩在她心头。她反复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试图找出那一丝不对劲的源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厢里只有汽车行驶时发出的声音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但李瑶却无心欣赏。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场景和细节，努力拼凑着可能被忽略掉的线索。

究竟是什么让自已感到如此别扭呢？是某个人的眼神？还是某个不经意间说出的话语？又或者是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串联起来所形成的某种暗示？李瑶越想越觉得疑惑重重，心中的不安也愈发强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