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押单双”私局：街机厅后巷的骰子游戏

冬至前夜的风带着海腥味，林宇缩在“梦幻渔场”后巷的角落里，看着肥佬陈用粉笔在水泥地上画圈。圈里放着个搪瓷碗，碗底躺着三颗骰子，在手机电筒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白光。

“都围过来点！”肥佬陈晃着金链子，另一只手捏着一叠十块钱，“单双押注，最低五块，上不封顶！我做庄，童叟无欺！”

黄毛少年第一个凑上去，把皱巴巴的五块钱拍在“单”字上：“肥佬陈，这次别出老千！”

“呸！”肥佬陈啐了口唾沫，金链子扫过地面的粉笔线，“我混这么多年，靠的是信誉！”他拿起碗，手腕翻转，骰子在碗里发出清脆的响声。林宇看着他袖口露出的纹身——和阿伟的龙纹身同款，只是颜色淡了些。

“开！”肥佬陈猛地扣下碗，粉笔灰被震得飞扬。黄毛少年伸长脖子：“单！肯定是单！”

肥佬陈揭开碗，三颗骰子分别是2、3、6，和为11，是单。黄毛少年欢呼着拿走十块钱，肥佬陈面无表情地掏钱：“下一把！”

林宇看着地上的粉笔圈，想起父亲出殡那天，棺材上也画着类似的圆圈。他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十块钱，那是老王硬塞给他买馒头的钱。肥佬陈的目光扫过来，金链子在黑暗中闪了一下：“小林，不来两把？换换运气。”

“我没钱。”林宇低声说，手指捏紧了纸币。

“没钱才要赌！”旁边的阿伟不知何时出现，龙纹身的胳膊搭在林宇肩上，“你看黄毛，五块变十块，再玩几把就能买新手机了！”他的 breath里带着劣质白酒的味道，和肥佬陈如出一辙。

林宇看着黄毛少年又押了十块在“双”上，肥佬陈摇碗的动作更快了。他想起网赌平台的“押大小”游戏，想起那些闪烁的数字和虚假的爆分，突然觉得后巷的骰子比屏幕更真实，至少能看见庄家的手。

“我押五块，双。”他把钱放在“双”字上，手指微微颤抖。

肥佬陈嘴角上扬，碗在手里转得像个陀螺。揭开的瞬间，骰子是1、4、5，和为10，是双。林宇的五块钱变成十块，心脏猛地一跳。阿伟拍着他的背：“看！我就说吧！”

“再来！”林宇把十块钱押在“单”上，血液冲上头顶。肥佬陈的碗转得更快，粉笔灰沾满了他的裤脚。揭开碗，骰子和为9，是单。十块变二十。

“小林牛逼！”黄毛少年吹了声口哨。林宇看着翻倍的钱，想起父亲的墓碑还没刻完字，想起阿杰家亮着的灯，突然觉得这二十块钱能解决所有问题。

“押五十！”他把刚赢的二十块和剩下的五块全押上，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

肥佬陈的动作顿了顿，金链子晃到林宇眼前：“小林，玩这么大？”

“少废话！”林宇盯着碗，仿佛能看穿里面的骰子。

肥佬陈笑了笑，手腕翻转，碗里的骰子声格外响亮。揭开的瞬间，三颗骰子都是6，和为18，是双。林宇的二十五块钱打了水漂。

“不可能！”他猛地站起来，水泥地硌得膝盖生疼，“你出老千！”

肥佬陈收起笑容，金链子碰到搪瓷碗发出刺耳的响声：“愿赌服输，小林，不懂规矩别瞎喊。”

阿伟拽了拽林宇的袖子：“算了，肥佬陈的骰子，谁也赢不了。”

林宇看着地上的粉笔圈，又看了看肥佬陈袖口的龙纹身，突然明白了。后巷的骰子和街机厅的机器，和网赌平台的数字一样，都是庄家的工具，而他，只是又一次掉进了陷阱。风穿过巷子，吹走了地上的粉笔灰，也吹散了他最后一点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