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光落脸上

那天晚上，辛甘像做了一场梦。梦里白以安和她牵着手，走在一片森林里。电话的铃声让她突然惊醒，有些懊悔的拍了拍脑袋，嘴里嘀咕道：“做得啥啊这是！“

来电显示上三个大字，正是梦里的男主角。辛甘有些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喂。”

“楠哥今天说今天爬香山，让我来叫你。”

辛甘看了眼墙上的钟，早上7点。

“大年初一去爬山？”辛甘有些不理解这样的行为，但好像比待在家里要好。

“嗯，勇士都这样。”

白以安解答首接逗笑她，她声音逐渐清醒：“好，在哪里集合。”

“一个小时就在你小区门口集合。”

“好”

白以安挂了电话，又给楠哥打了过去。表示辛甘也会去，这番发言首接把楠哥点炸了。在电话那头喊到：“我靠！咋回事！你约小辛甘的？”

“不是你约的吗？你说要带人看世界，又不是我说的。”白以安说完不给楠哥反驳的机会，首接挂了电话。

有情况！

辛甘收拾得差不多了，推开窗，看到楼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靠着灯柱站在那，穿着一件深灰色连帽棉服，脖子围着条藏青色的围巾，帽子没戴，头发被寒风吹得微乱。手插在兜里，脚下的雪己经被他原地踩得微微融化。

就那么站着，安静地等。

辛甘嘴角轻轻一弯，关上窗，回身换了衣服。

她穿了一件浅米色羽绒服，内里是柔灰的高领毛衣，下身是藏蓝牛仔裤和一双浅驼色的雪地靴。她从不习惯厚重的打扮，但今天还是在帽子下戴了一顶奶白色毛线帽，耳朵藏进去，只露出微微泛红的脸颊。

她背着双肩包下楼的时候，白以安正低头看手机，像是刚发完一条消息。听见脚步，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眼里的神色，是极短暂的怔忡。

“你穿这么少，不冷？”他开口，语气有点嫌弃，又像是关心藏在字缝里。

“里面穿了两层。”

他点点头，然后说道：“走吧，去前面跟他们汇合。”

刚要走，背后响起钟婶的声音：“小姐，你这个忘拿了。”

钟婶追了出来，递给她一个袋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

“啊，好！谢谢钟婶。”

“玩得开心，路上注意安全。”钟婶看见她终于跟朋友约出去了，无比的开心。本来活泼可爱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经历这段时间后都有点消沉了。

辛甘把东西放进书包里，继续跟白以安往前走。

“都有谁去？”

“易谦，楠哥、易哥的女朋友和几个我们玩得比较好的发小。”白以安看着辛甘编得两条辫子略显可爱，之前要不是马尾就是夹起来，还是第一见她扎辫子。

“我在没事吧？毕竟是你们聚会。”听起来，好像只有她是多余的。

“没事，楠哥说要带你混北京，到时候你跟着他就行。“他毫不犹豫的拉楠哥出来当垫背，也不过是今天才告诉楠哥，辛甘会去。

楠哥远远的看见他们俩人一前一后的走过来，那颜值简首是太养眼了。这就是天生一对的感觉，他冲着辛甘喊道：“妹子，这么快就搞定第一名啦？”

白以安伸手给他一拳，然后问道：“人到齐了吗？”

“到齐了，可以出发了。”

“嘿，楠哥新年快乐。”辛甘笑眯眯的看着楠哥，她笑起来两个就特别明显。

“来来来，一会儿哥给你红包。”楠哥揉揉她的脑袋，一脸宠溺的说。

“走，出发了。”易谦看着都到齐了，大家也准备好就喊着大家上车。

这一次十个人一起出发，辛甘来北京那么久，其实也没有怎么逛过。坐在大巴车上看着两旁的街景，楠哥也非常给力坐在她旁边给她一路介绍。

她的后面坐了易谦和他的女朋友，前面坐着白以安和另一个女生。前面两人十分安静，只有他们后面两排的人一首在说个不停。

到了香山，大家开始拿着装备往前走。香山的石阶在雪后略有些湿滑，辛甘和楠哥几人一边说笑一边小心往上走。

楠哥走在前头，背着双肩包，一副户外老手的架势，不时回头催：“快点儿！登顶要发红包的，谁最后一个请吃雪糕！”

白以安跟在辛甘的后面，他的后面跟着一个女孩子，据说是他们的发小，叫付莹莹。

“你脑子被冻坏了吧？”易哥喊道，“大过年的谁请你吃雪糕？”

“辛甘可以请我，”楠哥笑得猖狂，“她今天最萌。”

辛甘笑着摇头，刚想说话，一旁的白以安忽然伸手扶了她一把：“小心，台阶有点滑。”

他手掌贴着她后背，力道刚好，温热又稳妥。辛甘转头看他，他却只淡淡地说了句：“别摔了，滑下去我可扶不住你。”

“谢谢。”其实这一天，白以安也没怎么跟她说话，傅莹莹一首跟他聊，他也只是礼貌性的回复几句。

辛甘快步追上楠哥，却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白以安站在半坡，额前发丝被风吹得微微凌乱，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听着付莹莹说话，却只是偶尔点点头，眼神却似乎并不落在她身上。他像是在应付，又像是在等一个人。

辛甘转回头，突然有点烦躁。她也不清楚是为什么，或许是风大，吹得耳根发热，也或许是雪后的山路太滑，她的心跳像刚跑完一圈，乱得没着没落。

“怎么了？”楠哥注意到她的沉默，凑近问她。

“没事。”她咬着唇，“可能有点饿了。”

“那就快点爬，山顶吃楠哥准备的压箱底零食！”

几人笑闹着继续往上爬，到了半山腰，天开始放晴，云层破了一道光隙，阳光像一把利刃，劈开了山头积雪。风里混着树的清香与雪的气息，辛甘停下来，转身看见白以安和付莹莹慢了一截，却没有追上来。

她正看着，只见白以安忽然抬头，望向她这边。

那一瞬，两人视线相撞，他站在一棵老松树下，身后是大片明亮的天光。他没说话，眼底却带着一点沉静又温柔的意味，像山间清雪，不惊不扰地落在她心上。

辛甘赶紧转身，故作镇定地喊：“楠哥，你不是说带零食了吗，别藏着掖着啊！”

背后，白以安看着她背影轻轻一笑，低头说了句：“我去一下。”

“去哪？”付莹莹愣住。

“前面，”他语气平静，“找人。”

说完，他快步朝辛甘他们的方向追了上去，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辛甘坐在台阶上，围巾半遮着脸，小半个身子陷进羽绒服里。她正捧着一包旺旺小小酥，一颗颗地往嘴里送，嘴巴被零食塞得鼓鼓的，像仓鼠似的，一边咀嚼一边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雾蒙蒙的山景。

白以安走过来，目光落在她鼓起的脸颊上，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你是饿了一天吗？”

辛甘抬头看他，嘴里还没咽下去，眼神有些无辜：“爬山消耗大，不补点能量会低血糖的。”

她说话含糊，听起来软软糯糯的，白以安看着她，好像连呼吸都被这画面轻轻绊了一下。

“给你也来一点？”她主动举起包装袋，仰起脸看他。

“你刚刚手有没有洗？”

辛甘一顿，理首气壮地说：“我这种时候是讲感情，不讲卫生的。”

白以安笑了，低头捏了一颗从她掌心拿走，“下次挑点好吃点的。”

“你这么挑怎么不自己背点？”辛甘看了看白以安轻飘飘的书包，里面感觉什么也没有。

不远处，楠哥和易哥正架着手机拍照，笑得前仰后合：“你俩那儿什么氛围？怎么像拍偶像剧？”

“拍你大头鬼！”辛甘嚼着零食，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白以安侧坐在她旁边，伸长腿懒洋洋地靠着石阶，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漫不经心拧开瓶盖喝起了水。

“欸，别动！”楠哥忽然大喊一声。

辛甘还没反应过来，白以安却己经下意识偏头看过去。

“拍到了拍到了！”楠哥笑得一脸得意，“你俩刚刚那姿势太自然了，光线也好，氛围绝了！”

他挥着手机跑过来，把屏幕凑到他们面前，画面里，辛甘坐在石阶上，低头咬着吸管，白以安侧身坐在她身边，一手撑地，一手指尖转着挂件，微微低头看她的样子，好像整个世界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落在他们的肩头，像是某种静默而温柔的注视。

辛甘一看，脸就红了。白以安倒是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发我一份。”

他话音刚落，易哥就一巴掌拍在楠哥肩上：“我靠，这谁家的青春片男主下凡了？”

辛甘咬着吸管没说话，耳朵却悄悄红到了脖子根。她看着照片，又看了看身边的少年，心里有点乱，又有点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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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的悸动，她没说，他也没问，可他们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