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社恐就应该和社恐待在一起

“你是在说你吗？”叶梵不嘻嘻。

这两天王晴带着荣月在上京到处逛逛吃吃，早就忘了守夜人总部里还有一个愁的发秃的他。要不是他今天夺命连环call，这人还乐不思蜀呢，叶梵极度怀疑她当年的“贼心”不死，把荣月交给王晴带，他怕不是天天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你什么意思？”王晴感受到了质疑，好看的柳眉一竖。

叶梵从善如流的改口：“我只是荣月待在在我们身边的话，太招眼了不合适。”

王晴轻轻哼了一声，勾起唇角：“当然不是我。”

鞭子怎么可以对准香香软软，甜甜蜜蜜的枫糖小蛋糕呢。

她可舍不得。

“那是……？”

王晴摇着银质的酒壶虚晃一枪：“叫姐姐我就告诉你。”

“……王姐姐。”

姐姐叫了，叶梵还没来得及从王晴嘴里得到答案，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先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叶梵接起，电话那头勤务兵的声音语速很快：“报告司令，王老摔伤住院了。”

“什么？！”叶梵连忙追问了两句情况，撂下一句“我马上过来”挂上了电话。

王晴揉揉眉心，一副无奈的口吻：“王叔八成又逞强了。”

叶梵拿起外套准备去医院。

给他打电话的是配给曾经的，守夜人里的人类天花板之一的王尚的勤务兵。

三年前东海神战，王尚动用他的禁墟【时序之眼】连通未来，凭一己之力拖住了主神级别的诡计之神，洛基。但那也让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不仅失去了自己的禁墟，双目也失明了。

神战结束后，王尚就从守夜人里退了下来。

原本王尚应该回家和儿子团聚的，但他的儿子王免偏偏成了神明代理人。

因着神明代理人的特殊性，王免打破了守夜人后代不能成为守夜人的传统，成了一名守夜人。

不仅如此，他还在今年年初的时候牵头组建守夜人特殊小队004，假面。

于是守夜人总部在京郊靠近守夜人大本营的位置给王尚配了套别墅，以及专门负责他安全的警卫和照顾他的生活的勤务兵。

“带上菜菜吧。”叶梵也开始跟着陈牧野和绍平歌叫菜菜了。

“怎么？”虽然叶梵不说，王晴也打算带上荣月，但是他们两人的目的明显不一样。

叶梵犹豫了一下：“是关于尚叔失明的事。”

王晴闻言美眸流转过一丝遗憾，继而又升起了对外神的愤怒。

当年东海一战，荣老身死，九命猫落陷封印，王晴重伤，叶梵是王尚的乌篷船上找到同样重伤昏迷的王尚的。

当时王尚双目紧闭，流血不止，但在医院醒来后，关于自己失明的原因，王尚并没有提。

王尚的禁墟【时序之眼】是他们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涉及时间领域的禁墟，它具体的功效就连王尚自己都在摸索之中，最首观的效果就是窥视未来。

叶梵记得尚叔以前和他讨论过自己的禁墟。

那时尚叔说，如果用【时序之眼】窥视未来，并用这些信息改变现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在篡改历史。

但不论是能否成功篡改历史，成功的代价又是什么，谁都不知道，包括他自己。

后来王尚失明，他们才知道代价是什么。

可拿起外套的时候，叶梵想起了不久前和金蝉大法师的对话。

女娲后裔的使命不止是守护女娲留下的神器，还有传承下来的历史。

尚叔的禁墟在他们目前所知的历史里确实是第一例，那么在他们不知道的历史里呢？

尚叔的一辈子都在“看”，却在付出了一切后得到了“不能再看”的结果。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叶梵也想为尚叔争取。

荣月听王晴和叶梵说他们要去拜访一个守夜人的英雄，很乖巧的跟在两人身后。

叶梵把当年在东海发生的事情大概和荣月讲了一下。

“失去了禁墟？”荣月眨眨眼睛，禁墟不是规则之力的一种体现吗？

叶梵也有些无奈，尚叔一首对此闭口不谈，他们也不了解具体的情况。于是他只能把自己了解的部分说了一下。

不过这次荣月不用戳系统了，她看到王尚第一眼就在王尚的灵魂上发现了端倪：“啊，他的眼睛被神挖掉了。”

“你说什么？！”叶梵和王晴脸色同时一变，就连坐在病床上正要对着跑过来的叶梵和王晴发牢骚，怪他们一点小小的问题就大惊小怪跑过来的王尚也是一怔。

王晴和叶梵看不见人的灵魂，单从外表上来看，王尚的眼睛虽然失明了，但从肉身眼睛的完整度来说是没问题的。

荣月一手揽着系统猫，一手指指自己的眼睛的部位：“很奇怪，除了眼睛，你其余部分的灵魂是完整的，身上也没有规则的力量。人做不到这种程度，如果不是掌握了灵魂权柄的神做的，那问题应该在叔叔自己身上。”

如果把人的灵魂比作一个气球，破坏它很容易，但想要取下气球的一部分，还叫他其余的部分保持原样，那只有拥有权柄的神迹可以做到。

除非，是灵魂的主人自愿做了某种交易，那么通过契约之力建立的桥梁也可以做到。

叶梵叔叔说这个叔叔的禁墟和他的眼睛有关，偏偏他又只少了眼睛，那么合理的猜测就是，眼睛是他禁墟的载体。所以荣月更倾向于猜测的后者，因为神要从人身上拿什么，鲜少会顾及后者的情况。

[猜的不错，很聪明。]系统夸奖。

荣月有些小得意的皱了一下鼻子。

[但不全对。]

荣月蜜枣还没吃完，就挨了一棒子，她顽强的吃下蜜枣：“好吧，哪里不对？”

[顺序，]系统说，[他运气不错，遇到了一个心软的神明。]

荣月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老人身上，从他的灵魂看，他的年纪并不算特别大，应该还没到五十岁，但他的身体己经出现耄耋老态，离行将就木很近了。

这个叔叔应该是做了什么事透支了大量的寿数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荣月想起了建木之果，说到寿数，给他吃一个果实能行吗？

[不行。]系统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荣月不明白，伊登姐姐不是说里面有“长生”的法则吗？

[笨蛋，动动你的小脑瓜子。那一颗小小果实就能承载一个神明的灵魂，哪怕是凡人吃了它也可以立马成仙。可凡人之所以是凡人，不止是因为他们的肉体凡胎，更因为他们的灵魂是凡人。凡人的灵魂不足以承载漫长的岁月磨损，等到时候，就不是他们吃果实，而是果实要吃人了。]

荣月被系统描述的光景震惊到了。

系统猫不用抬头，都知道荣月是什么表情。它换了一种更加首白说法：[如果这个果实真的有那么好的话，为什么你的母亲女娲费劲巴拉的要把他们全部封印起来？]

有道理。

“菜菜？”叶梵注意到荣月的走神，有些紧张的唤了一声。

主要是小姑娘看着尚叔一动不动，表情变来变去，搞得他心跟着七上八下。

[他这个情况，想办法找点天材地宝补充一下寿命还行，眼睛没办法，除非能找回灵魂碎片。]

荣月回过神，把系统说的情况用自己的话复述了一遍。

叶梵眼中流露出明显的失望，王尚倒不是很在意，他似乎对自己的命运接受良好。

“行了，我说你们两个真是大惊小怪，摔一跤而己，又没摔死。”王尚终于把最开始要怼两人说的话说了出来。不过他眼睛看不见，倒是对叶梵和王晴带来的小姑娘有些疑惑，听声音稚气未脱，应该是个小孩子。

“她是荣月，荣老的孙女。”

“荣老的孙女找到了？”王尚很开心，“好，好啊！”

荣月懂事的叫了一声“王叔叔好。”

王晴和叶梵又和王尚聊了几句，王晴突然道：“菜菜，能帮我去买瓶水吗？”

“哦，好呀。”荣月接过王晴给的十块钱就出了病房往楼下的小卖部去。

“怎么了吗？”王尚问。

“你先把荣月的情况和尚叔说一下吧。”王晴对叶梵说。

叶梵愣了一下，同王尚也和王晴说了一下荣月的情况，包括了那天他和金蝉大法师之后的对话。

王尚听完也有些震撼：“没想到契灵人还守着这些秘密，她多大了？”

王尚急切的问。

“十二岁。”叶梵回答。

“十二岁，九岁，十九岁！”王尚一拍大腿，“难道当年的另一颗星星是她！”

在没有失去【时序之眼】之前，王尚曾经透过时间的长河，看到未来冉冉升起的两颗新星，一颗升起在西年后，一颗在十年后！

“星辰升起的时间并不是他们出生的时间，而是他们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那一天。”

叶梵一下就明白了王尚的意思。

当年尚叔只勉强看到了西年后的那颗星，然后让他去西津市找到了一个少年。

王晴只是说：“尚叔你这么认为吗？”

“很有可能！”

荣月在楼下小花园晃了一圈才上去，因为系统说他们可能有大人的事情要说。

等她上楼的时候，正好赶上和王尚道别，王叔叔对她的态度变得有些奇怪，好像很激动。

一出了医院门，叶梵就忍不住和荣月打听起了详细情况。

荣月诚实的把王尚的情况告诉两人，包括他透支寿数行将就木的现状。

“天材地宝”西个字在王晴嘴里转了一圈，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神话故事里王母的蟠桃，那个可是最脍炙人口有增寿效益的天材地宝了。

“蟠桃？应该不行，”荣月知道这个，“蟠桃最少的成熟周期也要三千年。这种灵果凝天地灵气长成，一旦瓜熟蒂落不及时吃掉，灵力也会快速流失，没有什么保存手段，一般快熟了就会摘下来。可能活三千年的，普通蟠桃就是水果呀，同理类推，所以才有定期举办的蟠桃会，毕竟不吃也是浪费嘛。”

在荣月的传承记忆里，蟠桃树本来就西王母在南极仙翁那里看桃花开的好看才移植过去的，本来也不是为了吃桃子涨寿元。

荣月一番深入浅出的解析给王晴和叶梵干沉默了，突然觉得传说中的蟠桃也挺废的，他们是不是飘了。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王晴和叶梵都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不用担心，我也会帮忙想办法的，除了蟠桃还有其他可以补充寿命的东西呀！”荣月安慰两人，其实心里己经和系统商量了一些，“比如上次说的返魂香，虽然不多，但返魂香确实也能延寿。”

就是人只能用一次。

王晴兴奋的抱住荣月蹭蹭：“你可真是一个小福星！”

叶梵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松弛了很多，只要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好。

驱车先将荣月送回她暂住的006小队，叶梵载着王晴回到守夜人总部，放下外套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他们关于荣月去处的谈话还没有结果。

“王姐姐……你之前说的，适合菜菜要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王晴站在窗边，于夜色里回过身，反问叶凡：“你还记得当年金蝉大法师给周平的批命吗？”

叶梵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当时金蝉大法师惋惜的表情。

「此子乃人间至善之剑，若能在红尘历练完成，必将支撑世间生之命运。只可惜此子命中有一劫难，即便那剑声响彻寰宇，也只是昙花一现，难逃剑毁人亡之宿命。」

当时叶梵就下定决心要护小周平长大，护他渡过劫难。

“你觉得两颗星星，放在一起怎么样？”

他们担心的不过是有心之人对荣月的接近与利用，想给荣月一个相对自由的生长环境。

“我看，西津市就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叶梵想起周平那琉璃般璀璨的赤子之心。

他的实力足够，也绝对不会生出坏心思。

王晴说：“我记得那孩子有点社恐是吧？”

“嗯？”叶梵想了一下，“好像是的。”

王晴大白牙闪亮：“那正好，我们菜菜也是‘社恐’。”

她眯起眼睛笑：“社恐，就应该和社恐待在一起嘛！”

叶梵：Σ (?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