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哥，我真没想当“变量源点”！

白卿言冲进洗手间反手锁门时，后颈的灼热感还在往上蹿。

镜子里的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子，她对着镜面扒拉两下头发，指尖却控制不住地抖——手机屏幕上那行血字还在眼前晃，变量源点002，系统上次提自由意志时也是这副阴恻恻的调调。

“谁是第二个变量啊……”她咬着下唇嘀咕，突然想起白念川刚才打电话时紧绷的下颌线，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该不会是我大哥？他最近总说集团系统抽风，难不成——”

“咔嗒”一声，楼下传来微波炉“叮”的轻响。

白卿言猛地回神，把手机往洗手台上一扣，对着镜子扯出个假笑：“白卿言，你现在需要冷静。先确认信号源，再——”

话音未落，兜里的手机又震了震。

她手忙脚乱掏出来，屏幕却暗着，只有白曜发来的消息在通知栏跳：【己黑进市网监系统，追踪中。】

白卿言盯着屏幕长出一口气，这才想起刚才路过白曜身边时碰他胳膊的暗号。

那小子小时候捉迷藏就靠敲三下腿当密语，现在倒成了兄妹间最默契的通讯方式。

她对着镜子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正准备出去，窗外突然传来三哥的鬼叫：“小言你快来看！这太阳和月亮是约好私奔了吗？”

她扒着窗户往下看——楼下街道的行人不知何时恢复了正常步速，可天空正中央，明晃晃的太阳右侧，竟浮着一轮淡金色的月亮。

两者中间的云层像被揉皱的锡纸，泛着诡异的虹光。

“这什么情况？”白卿言嘀咕着推开洗手间门，刚下楼就撞进白念川怀里。

大哥的西装后襟还带着冷风，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通话界面显示“海外分部”西个大字。

“小言。”白念川按住她肩膀，平时温文尔雅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紧绷，“财务部说，巴黎分公司收到了一份‘未来财报’。”他晃了晃手机，“2027年第二季度的，连我上周刚否决的并购案都写进去了。”

白卿言的后槽牙差点咬碎。

她能感觉到大哥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渗进来，像在试探什么。

可她现在哪敢说实话？

上回说漏嘴“我来自书里”差点被当成精神科患者，这次更玄乎的“命运观察者”——

“可能是系统bug？”她干笑两声，余光瞥见白曜正缩在沙发里敲笔记本，键盘声快得像机关枪，“哥你知道的，最近电子设备都抽风……”

“抽风能抽出三年后的财报？”白念川挑眉，目光却顺着她的视线落在白曜身上。

五弟的刘海几乎要遮住眼睛，指尖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突然“啧”了一声：“加密等级S+，是军用级的。”他抬头，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吓人，“小言，你手机那消息……源点在城南旧仓库区？”

白卿言刚要答话，后颈突然像被电流击中。

她踉跄两步扶住墙，意识里突然冒出个机械音：“警告：权限不足，禁止调用命运之力。”

“靠！”她脱口而出，惊得三哥差点把刚泡的茶泼出来，“这系统升级完还带锁用户的？上次说给我开金手指，现在连摸个命运线都不让？”

“小言你说什么？”三哥端着茶杯凑过来，白卿言赶紧捂住嘴，余光却瞥见浦谨辰不知何时站在楼梯拐角。

他西装裤脚沾着点银杏叶，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她发红的耳尖，又落在她按在后颈的手上。

等三哥被白念川叫去看财务报表，浦谨辰才慢步走过来。

他身上带着冷香，离她半米远就停住，垂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在担心什么？”

“我能有什么好担心的？”白卿言翻了个白眼，手却悄悄攥紧了裙角。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离谱，像敲在鼓面上——上一世浦谨辰是最后来收尸的，这一世要是他成了变量……

“我是说，”浦谨辰突然伸手，替她把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耳垂时带着薄茧的触感，“刚才你摸后颈的样子，像小时候我家那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白卿言的脸“轰”地烧起来。

她想起上回被他听见内心OS“完了他好帅我要装不喜欢”时的社死现场，现在更不敢说实话，只能梗着脖子道：“猫？我看你才是狗鼻子——”

“白总，”沈锋突然从玄关进来，黑色风衣上沾着草屑，“老宅后巷发现三组脚印，鞋印是定制款，和两个月前袭击小姐的那帮人……”他顿了顿，看了眼白曜，“不太一样，但其中一个人戴的装置，和小姐说的命运终端很像。”

白曜立刻把笔记本转向沈锋。

监控画面里，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正低头调试手腕上的金属环，反光处能看见类似齿轮的纹路。

白卿言凑过去，后颈的灼热感又涌上来——那纹路，和她系统界面的边框一模一样。

“看来有人比我们先找到变量源点。”白念川的声音冷下来，手指关节捏得发白，“沈锋，调二十个保镖去老宅。曜子，继续追踪信号——”

“叮。”

白卿言兜里的手机震动。

这次她没躲，首接掏出来。

血红色的字在屏幕上跳动，像滴进清水的墨：【变量源点002己锁定：目标——浦谨辰。】

客厅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白卿言抬头，正撞进浦谨辰的眼睛里。

他瞳孔微微收缩，喉结动了动，伸手要碰她手机，却在离屏幕三厘米的地方停住。

“小言。”他声音哑得像砂纸，“这是什么？”

白卿言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能听见自己内心在尖叫：“完了完了完了，怎么会是他？上一世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嘴上只能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可能是诈骗短信？我手机最近老——”

“骗子会用军用加密？”白曜突然插话，手指重重敲在键盘上，“定位显示，信号源就在浦氏集团顶楼。”他抬头，镜片后的目光像两把刀，“哥，我建议现在——”

“等一下。”白卿言突然抓住浦谨辰的手腕。

他的体温透过衬衫袖口渗进来，烫得她指尖发颤。

她想起上一世死在巷子里时，也是这样的温度，从背后把她抱进救护车——尽管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是真千金。

“我有个办法。”她深吸一口气，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喉咙，“我替你挡灾。”

浦谨辰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扣。

他没说话，可白卿言能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像暴雨前的海面。

窗外的银杏叶还在慢悠悠往下飘，可这次，她清楚地看见那片叶子在半空顿了顿，像被谁按下了暂停键。

某个未知的角落，时间的裂缝里，有什么东西，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