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哥，我真的不想再死了！

白卿言把书房门反锁时，指节在铜制门把上叩出轻响。

她背贴着门板滑坐下去，怀里那本皮质笔记本"啪嗒"掉在地毯上——封皮是她亲手贴的草莓贴纸，此刻却被翻得卷了边，像朵蔫了的花。

"第一次死亡记录：2023年7月15日，被主角团用'推继妹落水'的伪证钉死在礼堂，窒息前听见哥哥们说'果然是你'。"她蜷起腿翻开第一页，钢笔字迹洇着水痕，"第二次系统回收：2024年3月2日，任务失败触发清除程序，意识被扯成碎片时，五哥在实验室喊'小言的芯片在发烫'。"

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第三次数据崩溃"那页投下斑驳光影。

她指尖着"2024年10月17日"的日期，喉结动了动——那天她在虚拟空间里被黑代码啃噬，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浦谨辰撞开实验室门，西装都扯破了，却还在喊"撑住，我带你回家"。

"我到底还要死多少次？"她突然把本子按在胸口，指甲掐进掌心，"第一次觉得是意外，第二次安慰自己系统会救，第三次......第三次五哥红着眼眶说'再晚五分钟，你就真的成代码了'。"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吓得她差点把本子甩出去。

淡蓝色光屏在书桌上展开，血红色字体像滴进清水的墨：【最终试炼：宿主需以自身为媒介，彻底清除变量源点】

"媒介？

清除？"白卿言盯着光屏，喉间发紧，"合着就是让我当靶子？

系统你是不是对'反派自救'有什么误解？

上次让我给继妹下泻药都算S级任务，这次首接要我命？"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我不同意！

我才不要当什么破媒介——"

"叮——"系统机械音突然变调，像卡带的老收音机，"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任务说明补充：变量源点己侵蚀世界线，若不清除，宿主重要亲友将在72小时内......"

"内什么？"白卿言揪住桌角，指节发白，"说啊！"

光屏突然熄灭。

她扑过去按了按系统芯片，那枚和婴儿手环同材质的东西贴着皮肤发烫，像块烧红的铁。

"小言？"

门外传来浦谨辰的声音，带着点刻意放轻的沙哑。

白卿言手忙脚乱把笔记本塞进抽屉，又扯了扯皱巴巴的睡裙，这才去开门。

浦谨辰倚在门框上，黑色睡袍松松垮垮系着，锁骨在暖黄灯光下若隐若现。

他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尾，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发烫的耳垂："又翻旧本子了？"

"哪有。"白卿言偏头躲过他的触碰，却没躲开他落在自己手腕上的视线——那里还留着刚才掐出的月牙印，"我就是......看了会儿相册。"

浦谨辰没说话，只是伸手把她散在耳后的碎发别到耳后。

他的指尖带着常年握钢笔的薄茧，擦过她耳垂时，白卿言听见自己心跳声突然变大。

"明天跟我去公司。"他突然说，"研发部新调了情绪监测系统，我让人给你......"

"不用！"白卿言几乎是喊出来的，见他挑眉又软下来，揪住他睡袍带子晃了晃，"我真的没事，就是今天看终端看得眼睛疼。

你不是说要陪我看《猫和老鼠》吗？"

浦谨辰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看了三秒，突然低头用鼻尖蹭她发顶："说谎时耳尖会红，这点倒是没变。"他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书房的监控我关了，但......"他侧过脸，月光在他下颌线镀了层银，"如果需要，我随时都在。"

门合上的瞬间，白卿言后背抵着门板滑坐下去。

她摸出藏在枕头下的终端，屏幕上是白曜发来的消息：【数据流异常，坐标定位中。】

凌晨两点，白曜的敲击声在实验室里格外清晰。

他摘下防蓝光眼镜揉了揉眉心，屏幕上的代码洪流突然炸开一朵金色火花——那是他设的追踪标记。

"哥！"他扯过旁边的对讲机，"定位到了，废弃的数据中心，在......"他手指顿住，"在未来科技研究所旧址。"

"未来科技？"白念川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刚被叫醒的沙哑，"小言今天翻出的旧相册里，背景就是那地方。"他停顿两秒，"准备装备，天亮出发。"

白曜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流，突然伸手摸了摸终端边缘——那里贴着张他和白卿言的合照，是去年她硬拉着他去拍的，照片里他黑着张脸，她举着冰淇淋往他嘴边送，奶油都蹭到他鼻尖了。

"这次，换我保护你。"他低声说，指尖在发送键上重重一按。

白卿言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摸过手机，是白曜发来的定位：【旧研究所，三点见。】

她翻身下床，却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眼尾还留着昨晚哭的痕迹，像只被揉皱的小猫。

她对着镜子吐了吐舌头，突然瞥见系统芯片在手腕上泛着微光。

"检测到真实情感波动......"机械音突然响起，白卿言手一抖，手机差点砸到脚，"任务目标更新：寻找替代方案。"

"什么？"她扑到书桌前，系统光屏正中央，血红色的"自我牺牲"变成了亮金色的"寻找替代"，"系统你耍我呢？"

"宿主重要亲友情感值突破阈值。"系统音这次带着点电流杂音，像在笑，"他们的爱，比你想象的更有力量。"

白卿言突然笑了。

她抓起件外套套上，对着镜子把头发胡乱扎成马尾。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手腕的芯片上，和婴儿手环的刻字重叠在一起——"白卿言"三个字闪着暖光，像颗跳动的心脏。

她掏出手机给哥哥们群发消息："早上八点，客厅集合。"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她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

是五哥的拖鞋声，带着点拖沓的懒；大哥的皮鞋声，永远那么稳；还有......

"小言。"浦谨辰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带着点没睡醒的哑，"这么早要去哪？"

白卿言转身，看见他穿着她送的史努比睡衣，头发翘得像团乱草。

她突然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他身上带着刚晒过的被子的味道，让她想起每次死里逃生后，他总抱着她坐在沙发上，一遍一遍说"不怕了，不怕了"。

"明天......"她闷在他胸口说，"明天我们去个地方。"

"好。"浦谨辰拍了拍她后背，声音里带着笑，"你说去哪，我都陪你。"

窗外，启明星正从云层里钻出来。

白卿言望着那点微光，攥紧了他睡衣的衣角——这次，她要和所有人一起，找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