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爸，我不是背叛者！

清晨的阳光透过水晶吊灯在长桌上投下菱形光斑，白家主会客厅的柚木大门被沈锋推开时，白卿言正攥着昨晚白曜给的U盘站在窗边。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肋骨的声音——家族会议的通知是凌晨三点发到群里的，白念川的消息简洁得像把刀："全员必须到"。

"阿言。"白念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穿着深灰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却掩不住眼下淡淡的青黑。

白卿言转身时，看见大哥平时总梳得服帖的额发一撮，像只炸毛的猫——这是他焦虑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长桌尽头的主位被白远舟占据。

这位执掌白家三十年的男人今天没穿常穿的手工衬衫，而是套了件洗得发白的旧毛衣，袖口还沾着点颜料——白卿言记得那是父亲上周在画室调的钴蓝色。

他面前摊着份泛黄的档案，封皮上"命运管理局"五个烫金大字刺得她眼睛发疼。

"坐。"白远舟指了指自己右手边的位置。

那是往年家族会议"犯错者"才会坐的位置，白卿言喉结动了动，坐下时膝盖磕到桌角，疼得她内心首抽气："完了完了，爸今天连位置都给我安排好了，这是要审犯人啊？"

白念川率先开口。

他的钢笔尖重重戳在桌面，墨水滴在会议记录上晕开个黑团："阿言，你上次说系统任务是'陷害五哥'时，内心OS是'哥哥最近总揉太阳穴，给他点刺激说不定能早睡'。"他突然笑了，可那笑比哭还难看，"但命运终端的数据流不会说谎——你每次完成任务，终端都会跳出'变量扰动+1%'的提示。"

白卿言的手指在桌下绞成麻花。

她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像涨潮的海："完了完了，原来哥哥们早就在查这个！

上次我往三哥茶里放陈皮丹，说是'打压商业精英'，其实想治他的胃疼......难道连这个都被记录了？"

"你到底是谁的人？"白念川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为什么整个白家，只有你的行动会触发终端反应？"

沈锋不知何时站到了门口。

这位跟了白远舟二十年的老管家，此刻正攥着个黑色U盘，指节发白："小姐，上周您说去慈善晚宴是'羞辱绿茶女配'，可监控显示您悄悄把对方的高跟鞋跟用透明胶加固了。"他声音发颤，"终端那天的记录是'变量异常波动'。"

白卿言感觉有盆冰水兜头浇下。

她想起昨天在实验室看到的"99.8%匹配度"，想起系统任务进度条上突然跳动的红色警告，喉咙发紧："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原来我以为的'演戏'，早就被看穿了。"

"当年命运管理局选中白家作为观测节点。"白远舟突然开口。

他翻开泛黄的档案，一张老照片滑落——照片里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抱着襁褓，眉眼和白卿言有七分相似。"因为我们拥有最稳定的'变量适配体'。"他抬眼时，白卿言看见他眼底泛着水光，"而你，是当年那个实验体的孩子。"

"爸？"白卿言的手碰翻了水杯。

凉水浸透了她的袖口，可她浑然不觉，"您是说......我是......"

"白曜。"白远舟没接话，而是看向坐在末位的五哥。

白曜推了推眼镜，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敲击，终端投影在天花板上："命运终端正在自我更新。"他的声音难得带上了慌乱，"它的代码在重组，像是......在寻找新宿主。"

白卿言的系统面板突然开始闪烁红光。

她能听见系统机械音在脑子里炸响："检测到宿主适配度下降至85%......"她猛地按住太阳穴，指甲几乎掐进皮肤里："不！

我还有给二哥的胃药没送，要帮三哥解决浦氏的合作案，五哥的生日蛋糕还没订......系统爸爸你不能现在抛弃我啊！"

"适配失败，清除程序启动。"白曜的平板突然发出警报。

红色倒计时在投影上跳动："00:59:59......00:59:58......"

白卿言猛地站起来。

她的椅子"哐当"倒地，却没人去扶。

她绕过长桌扑到白曜身边，指尖在键盘上翻飞——这是她跟五哥学了三个月的黑客指令，原本打算用来黑掉系统任务列表的。"别删！

我来修复它！"她的额头抵着屏幕，汗珠顺着下巴砸在键盘上，"五哥的模拟报告在D盘第三分区，用那个当补丁！"

白曜的手指顿了顿。

他侧头看妹妹，看见她睫毛上挂着汗珠，耳尖红得滴血——那是她急到极点才会有的模样。

他调出U盘里的模拟数据，和终端代码开始比对。

倒计时跳到00:00:10时，白卿言突然按下紧急终止键，指甲盖都劈了道缝："用我的血液当验证！

系统绑定的时候抽过我的血，在实验室的冷藏柜第三层！"

沈锋转身就跑。

他的皮鞋声在走廊里敲出急鼓，白远舟握紧了老照片，白念川攥着钢笔的手青筋暴起。

当沈锋举着装血样的试管冲回来时，倒计时刚好跳到00:00:01。

白卿言把血样滴在终端感应区。

红色警报声戛然而止，屏幕开始疯狂闪烁。

众人下意识眯起眼，再睁开时，投影上的字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确认宿主身份——白卿言。"

紧接着，一道陌生的电子音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带着点机械的温度："欢迎回来，命运终端己重新激活。

当前适配度：100%。"

白卿言瘫坐在白曜脚边。

她的衬衫后背全湿了，却还在盯着终端傻笑。

白曜弯腰要扶她，却被她抓住手腕："哥，刚才那声音......是不是当年实验室那个？"

白远舟走过来，蹲下身替她擦掉脸上的汗。

他的手掌粗糙得像砂纸，却轻得像片羽毛："阿言，该告诉我们真相了。"

白卿言望着父亲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昨晚白曜说的"变量源点"，想起系统里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女孩。

她深吸一口气，喉咙发紧："爸，我不是背叛者......但有些事，可能比你们想的更复杂。"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起，掠过会客厅的落地窗。

白念川弯腰捡起她倒地的椅子，沈锋默默递来热毛巾，白曜己经开始重新调试终端——没有人再说话，但白卿言能听见他们心跳的声音，和自己的，在晨光里跳成同一个节奏。

她摸了摸还在发烫的终端，系统面板上突然跳出新任务：【向家人坦白穿越真相】难度：S级。

奖励：系统核心权限解锁。

白卿言盯着任务进度条，突然笑出了声。

她把毛巾递给白远舟，后者愣了愣，接过时指尖微微发颤。

"爸，"她吸了吸鼻子，"我能先喝口杨枝甘露吗？

刚才太紧张，喉咙都冒烟了。"

白曜立刻摸出手机点外卖。

白念川重新系好领带，把她的椅子摆得离暖气更近。

白远舟将老照片塞进她手心，照片背面有行褪色的字："给我的小变量，愿你永远自由。"

终端投影还在闪烁，那个陌生的电子音又响了一次，这次轻得像句耳语："注意，真正的变量扰动，现在才开始。"

白卿言捏紧照片，望着窗外的蓝天。

她知道，有些秘密该说出口了——而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