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哥，我不是故意气你的！

洗手间的镜面蒙着层水雾，白卿言盯着系统面板上跳动的红色数字，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刚才在礼堂她明明按照系统指示，故意在辩论环节打断陆晨的陈词，可那家伙居然临时换了论点，害她的“羞辱”没踩准节奏——现在倒好，积分首接掉成负数预警，连技能兑换权限都被锁了。

“谁让你非挑我哥的比赛搞任务！”她对着空气小声嘀咕，卫衣口袋里的手机硌得大腿生疼。

系统机械音还在脑子里循环：“检测到宿主未完成指定任务……”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高跟鞋叩地的脆响，林婉如的声音裹着香奈儿五号的甜腻飘进来：“卿言啊，刚才在礼堂摔了杯子又跑，该不会是被你哥的奖杯砸到脑子了？”

白卿言猛地扯出个凶巴巴的表情，推开门正撞进林婉如涂着酒红色甲油的胳膊。

继母的珍珠项链擦过她鼻尖，她故意踉跄两步，嘴上不饶人：“林阿姨这香水味熏得人脑仁疼，您该不会是想提前给陆晨办庆功宴？”心里却疯狂OS：“完了完了她肯定来探口风！系统你倒是给点面子别响啊！”

林婉如的指甲在包链上掐出白印，脸上还挂着得体的笑：“晨晨可是今年的最佳辩手，哪像某些人……”她目光扫过白卿言松松垮垮的卫衣，“穿得跟街头小太妹似的，也不怕丢白家的脸。”

白卿言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往洗手台走，水开到最大声盖住系统提示音。

她盯着镜子里泛红的耳尖——刚才在礼堂被白曜戳穿心声的画面还在眼前晃，现在又要应付林婉如，这日子过得比过山车还刺激。

等回到家时，月亮己经爬到了梧桐树梢。

白卿言踢掉沾了灰的运动鞋，刚摸到楼梯扶手，就听见书房传来白曜敲键盘的声音。

她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想起今天哥哥抱着奖杯笑的样子——那是她穿书以来第一次见他笑这么灿烂，连镜片都挡不住眼里的光。

“叮咚”。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白曜发来的消息：“牛奶在你房里，温的。”

白卿言盯着屏幕上的字，突然想起系统任务里那个被她搞砸的“羞辱陆晨”——如果当时真的让陆晨出糗，哥哥会不会就不会那么开心？

她攥着手机往楼上跑，发梢扫过走廊里母亲的遗像，照片里的女人穿着浅蓝旗袍，眉眼和她有七分相似。

深夜十一点半，敲门声响起时，白卿言正对着系统面板咬笔头。

她套着兔子图案的睡衣去开门，就看见白曜端着玻璃杯站在门口，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奶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涌进来。

“哥？”她下意识要躲，却被白曜轻轻按住肩膀。

黑客天才今天没戴眼镜，眼尾还带着点没褪尽的笑意：“我妈临终前说过，‘如果有一天你不理解妹妹的做法，那就听听她的心’。”他把牛奶塞进白卿言手里，指腹蹭过她冰凉的手背，“你上次在心里喊‘我不想让哥哥被陷害’的声音，比你骂我‘臭黑客’还清楚。”

白卿言的手指猛地收紧，玻璃杯在掌心发烫。

她想起三个月前哥哥被污蔑黑进学校系统时，自己表面上跟着林婉如说“哥哥真没用”，心里却在喊“快查服务器B区！证据在那！”；想起上周哥哥生日，她故意把蛋糕扣在他西装上，心里却在哭“那是我攒了半个月零花钱买的”。

“哥，我现在真的不是故意气你……”她吸了吸鼻子，牛奶杯底的温度透过掌心往心脏钻，“系统逼我做那些事，可我不想伤害你们……”

白曜伸手揉她的头发，这次她没躲。

他的指节因为敲键盘有些粗糙，却把她的发顶揉得乱糟糟的：“我知道。那天在礼堂，你心里的‘哥哥最棒’差点把我耳机震聋。”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银色U盘，“这是我黑进系统后台截的图——你每次任务失败后，系统都会自动生成‘补偿机制’，可你从来没点过。”

白卿言盯着U盘里的文件，眼眶突然发酸。

原来哥哥早就发现了她的异常，原来他不是真的嫌弃她毒舌，只是在等她自己开口。

与此同时，林婉如的卧室里，水晶吊灯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小翠捧着平板站在贵妃榻前，屏幕上是校园论坛的截图：“白氏兄妹互动太甜了吧”“白曜看妹妹的眼神像看国宝”。

“查！”林婉如捏碎了手里的珍珠耳环，粉色珍珠滚了一地，“查清楚白曜是怎么发现上次黑客攻击的！还有，白卿言最近的异常……”她突然顿住，盯着截图里白卿言拽着白曜卫衣的画面，“他们兄妹之间，怎么突然这么默契？”

小翠咬了咬嘴唇，手指绞着帕子：“夫人，我昨天在厨房听见小少爷说……”她压低声音，“他说‘妹妹的心比嘴诚实多了’。”

林婉如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想起白卿言小时候被她养女推下泳池时，明明怕得发抖，却咬着牙说“我自己滑下去的”；想起上个月慈善宴上，那丫头故意把酒泼在她养女礼服上，事后却偷偷塞了张道歉卡。

“去把老爷的安眠药换成维生素。”她突然扯出个阴恻恻的笑，“我倒要看看，这对兄妹能演多久。”

白卿言躺回床上时，系统面板突然开始闪烁红光。

她盯着屏幕上的“未知干扰源”几个字，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翡翠镯子正搁在床头，在月光下泛着幽绿的光。

“难道……”她翻身摸出镯子，内侧刻着的“言”字有些硌手，“妈留的东西，真的能干扰系统？”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身份……失败……”白卿言赶紧捂住耳朵，却听见窗外传来乌鸦的叫声。

她缩进被子里，却触到枕头下白曜塞的芒果布丁——是今天限量款，还带着冰箱的凉气。

第二天清晨，白曜敲开她房门时，就看见她抱着枕头睡得正香，系统面板还亮着，屏幕上的红光映得她睫毛发颤。

他轻轻替她盖上被子，目光扫过床头的翡翠镯子，手指在身侧攥紧。

而此刻的白卿言正做着梦，梦里母亲摸着她的头说：“言言，你的心比金子还亮。”她笑着扑进母亲怀里，却被系统提示音惊醒。

“警告：辩论赛前一天……”

白卿言猛地坐起来，额角还沾着汗。

她看向浴室，水蒸气己经漫出玻璃门——刚才明明没开热水。

“该不会……”她盯着镜子里逐渐清晰的人影，心跳突然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