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幽影潜·玄狐匿踪

岩洞里的湿气裹着铁锈味钻进鼻腔，黎暮后背抵着冰凉的岩壁，指尖还残留着拽着狼王项圈时的触感。

黑风狼王庞大的身躯挤在洞口，皮毛上沾着暗红的血渍——那是方才替她挡下雷恩攻击时留下的擦伤。

她的呼吸渐渐平缓，识海里灵泉的涟漪却未平息。

方才用精神力硬抗雷恩时，灵泉翻涌的热度还烙在意识里。

现在视线落向狼王背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喉结动了动。

"疼吗？"她伸手，指尖在伤口上方悬了两寸。

灵泉在识海深处轻颤，像在回应她的犹豫。

三天前她还以为自己只是D级废柴，被丢到这颗连星图都标着"危险"的灰影星自生自灭；可当雷恩的束缚器对准她时，九尾玄狐突然撕开识海的迷雾，灵泉的力量顺着血脉炸开——原来那些被遗弃的日子里，她的身体早就在积蓄这股力量。

狼王偏过头，琥珀色的眼睛映着她的影子。

它喉咙里滚出一声低鸣，不是威胁，倒像在催促。

黎暮心尖一软，从空间里捏出个拇指大的青瓷瓶。

这是她在废墟里翻到的，瓶身刻着极小的"泉"字，里面装着半瓶清冽的灵泉水——刚才对抗雷恩时，她就是靠这泉水维持住玄狐虚影。

"就一滴。"她对着瓶口吹了吹，指尖蘸起一滴水珠。

水珠落在狼背伤口上的瞬间，淡金色的光雾腾起。

黎暮瞪大眼睛：原本外翻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狰狞的伤口变成粉色的新肉，最后连疤痕都没留下。

黑风狼王的毛发本是杂乱的深灰，此刻竟泛出绸缎般的光泽，它低头舔了舔她的手背，湿凉的舌头扫过她掌心未褪的金斑。

"你......能感觉到灵泉的好处？"黎暮轻声问。

狼王用脑袋蹭她的肩膀，尾巴在地上扫出沙沙的响动。

这是三天来它第一次放下戒备——刚遇到时，这头在荒星上称王的野兽还龇着尖牙要把她当猎物，现在却像被顺毛的大犬。

识海里突然泛起酥麻的震颤。

黎暮猛地闭眼，玄狐虚影从后背浮现，九条尾巴在岩洞里扫出金芒。

她能清晰"看"到：洞口外三十米处，雷恩正踹开一块碎石，通讯器贴在耳边："定位信号扰了？

给我调卫星扫描！"他的情绪像团烧红的铁——愤怒、急切、还有近乎疯狂的贪婪。

"这是......精神探测？"黎暮指尖发抖。

她记得苏嬷嬷说过，高阶精神体拥有特殊能力，可她一个刚觉醒的SSS+能这么快掌握？

玄狐的尾巴轻扫她的识海，记忆片段突然涌来：幼年时总做的梦，梦里有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摸着她的头说"小暮的狐狸最乖"，还有透明培养舱里翻涌的灵泉......

"砰！"洞外传来金属碰撞声。

雷恩的骂声穿透岩壁："那只狼崽子往东边跑了！"黎暮猛地睁眼——刚才用精神力探测时，她竟鬼使神差把狼王的气息往东边引了引。

黑风狼王歪头看她，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呼噜声，像是在笑。

"雷恩的支援快到了。"黎暮摸了摸腰间的灵泉瓶，指腹蹭过瓶身的"泉"字。

她咬了咬嘴唇，从空间里掏出把碎灵晶——这是在废墟里捡的，能干扰低级精神力探测。"我们得给他点麻烦。"

她蹲下身，用灵泉水在洞口画了个半圆，又把碎灵晶埋进土里。

黑风狼王凑过来嗅了嗅，突然叼起块带血的碎布往东边跑去，跑了两步还回头冲她甩尾巴。

黎暮躲在岩石后，看着雷恩的影子越来越近，首到他一脚踩进灵泉画的半圆。

"嗤——"雷恩的精神力护罩突然泛起裂纹。

他踉跄着扶住岩壁，额角的青筋暴起："这是什么鬼东西......"黎暮能"看"到他的情绪从贪婪变成惊恐，像被踩碎的蜂窝。

她趁机抱起灵泉瓶，跟着狼王往另一个岩缝钻去。

新的岩洞更小，只能容下两人一狼。

黎暮背靠着岩壁坐下，狼王立刻蜷成一团把她护在中间。

月光从岩缝漏进来，照在她颈间的另一个芯片上——那是林嬷嬷从前说的，说"这是你妈妈留下的"。

她摸出芯片，按在岩壁上的凹槽里。

幽蓝的光雾腾起，模糊的影像在岩壁上晃动：穿白大褂的女人抱着婴儿，背景是泛着冷光的实验室，玻璃罐里泡着九尾狐的标本。

女人的脸被白大褂帽子遮住，声音却很清晰，带着哭腔："小暮，要是妈妈没撑住，你就去联邦研究院找'九尾计划'......他们要的不是你，是你身体里的灵泉......"

影像突然扭曲成雪花点。

黎暮猛地抓住芯片，指甲掐进掌心："妈妈？"她的声音发颤，记忆里那个总在发烧时哄她的"苏嬷嬷"，是不是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她想起苏嬷嬷临终前说"对不起，我骗了你"，原来不是骗她是孤儿，是骗她"妈妈早死了"。

岩缝外的星光稀稀落落，像被揉碎的银沙。

黎暮抱着膝盖坐下，狼王把脑袋搁在她腿上。

她望着星空，突然笑了："原来我不是没人要的废物。"夜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九尾玄狐的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九条尾巴扫过她的手背，像在安抚，又像在鼓励。

她摸了摸空间里的灵植种子——这是在废墟里捡的，灰扑扑的像小石子。

灵泉在识海深处轻响，她突然想起影像里实验室的玻璃罐，里面的灵植叶片泛着金纹。"或许......"她捏着种子轻声说，"我可以让它们活过来。"

狼王抬起头，对着星空发出一声悠长的狼嚎。

黎暮望着它发亮的眼睛，把种子贴近心口。

灵泉的温暖顺着血管漫开，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三天前有力得多。

"下次，我不会再躲了。"她对着星空说，"我会找到妈妈，找到'九尾计划'，然后......"

岩缝外突然传来星舰引擎的轰鸣。

黎暮猛地站起身，狼王己经挡在她身前。

她把种子塞进空间最深处，指尖抚过灵泉瓶——这次，她的手不再发抖。

"来吧。"她轻声说，玄狐虚影在身后展开九条尾巴，金光照亮了整个岩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