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灵泉溯源·暗涌初现

晨光穿透实验室的防辐射玻璃时，黎暮己经在操作台前坐了三小时。

她望着苏砚弯腰调试全息投影仪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着腕间的玄狐印记——那道锁链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像根细针扎着神经。

“再忍五分钟。”苏砚首起腰，白大褂肩头沾着未干的水痕，是昨夜从浴室冲出来时溅上的。

他推了推防辐射眼镜，镜片后的琥珀色瞳孔泛着科研狂人才有的灼光，“新的精神模型能把灵泉波动放大十万倍，上次你说灵泉在‘呼吸’，这次我们要让它把‘心跳’声喊出来。”

黎暮深吸一口气，将右手按在感应区。

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掌心爬进血管，她想起温珩说过，精神力者的身体是最精密的仪器，而此刻，她的灵泉正在这台仪器里翻涌。

当苏砚按下启动键的瞬间，实验室的顶灯骤然暗了三度——那是能量被抽调到投影仪的征兆。

淡蓝色的全息光雾从地面升起，逐渐凝聚成流动的泉水形态。

黎暮盯着那团光雾，喉间泛起熟悉的清甜，像含着灵泉里最清冽的水珠。

突然，光雾中浮出银线般的脉络，起初像藤蔓攀爬，接着交织成星图模样，最中央的亮点突然炸出细碎金光。

“停！”苏砚的呼吸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他的手指悬在暂停键上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看这里。”

黎暮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全息投影的泉水里，银线脉络正沿着某种古老的韵律舒展，每根线条都对应着星图上的脉冲星坐标，最末端的亮点在闪烁，像在敲击摩斯密码。

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灵泉在识海里翻涌成潮，有个模糊的声音在喊：“来，来。”

“这是……”她的声音发颤，“灵泉在指引方向？”

苏砚没回答。

他的光脑突然发出蜂鸣，全息屏上的数据流疯狂滚动，平时温驯的精神模型软件此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黎暮注意到他的耳尖泛起不正常的红——这是他情绪剧烈波动的标志。

“边境未登记行星。”他突然抓起光脑，将星图坐标投射到墙上，“编号X - 73，联邦星图上标着‘危险未知区’。三百年前有探险队去过，回来的人说那里有……”他的喉结动了动，“有玄狐骸骨。”

实验室的温度骤降。

黎暮的后颈泛起鸡皮疙瘩，玄狐印记突然发烫，九条狐尾的虚影在她身后若隐若现。

她想起温珩医疗舱里那具骸骨上的符文，和此刻星图银线的走向几乎重合。

“它在召唤我。”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很疼，但……停不下来。”

苏砚的手突然覆上她的手背。

他的掌心滚烫，与实验室的冷形成鲜明对比：“现在停止还来得及。”

但回答他的是实验室的警报声。

红色的警示灯在头顶炸开，能量场监测仪发出刺耳的尖啸。

黎暮被推得后退两步，苏砚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她的手腕——他几乎是扑向控制台，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如蝶。

“精神波动异常！”他咬牙切齿，“罗刹的残留碎片……他居然没死透！”

空气里泛起腐臭的焦味。

黎暮望着半空中逐渐凝聚的黑影，那是罗刹的轮廓，却比昨晚更模糊，像被揉皱的全息投影。

他的笑声带着电流杂音：“小丫头，你以为净化就能杀死我？我可是和兽神之心签过契约的……”

“闭嘴！”苏砚按下最后一个按钮，实验室地面浮现出金色符文阵——那是他上个月在古籍里翻到的狐族封印术。

黑影被符文阵烫得扭曲，却仍挣扎着扑向全息投影仪，指尖几乎要触到灵泉星图。

黎暮的玄狐印记突然灼烧起来。

她想起昨夜罗刹消失前的金色符文，想起温珩说过“玄狐是守护兽神之心的使者”。

当眉心的金光流转到指尖时，她本能地抬起手——金色锁链从她掌心迸发，精准缠住罗刹的脖颈。

“你接触过灵泉。”她盯着罗刹扭曲的脸，声音比平时更冷，“不止一次。”

罗刹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身体开始崩解，像被风吹散的烟灰，但嘴角仍扯出狞笑：“去归墟……你会明白，灵泉不是净化，是……”

“是钥匙。”黎暮接完这句话。

锁链收紧的瞬间，罗刹的残影彻底消散，只在空气中留下一句低语：“别让他们锁死你的路。”

实验室重归寂静。

苏砚的白大褂被冷汗浸透，他扶着控制台喘气，目光却死死黏在全息投影仪上——灵泉星图的银线更清晰了，最末端的亮点此刻正发出恒定的脉冲，像在确认什么。

“数据加密。”他突然说，转身抓起光脑，“所有实验记录设为SSS级权限，除了我和你，谁都不能看。”

“苏砚……”

“我刚收到消息。”他打断她，手指在光脑上快速操作，“科研院高层今早要开紧急会议，议题是‘关于SSS +精神力者参与高危实验的限制’。”他抬头时，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他们怕了。怕灵泉的秘密，更怕你。”

黎暮走到窗边。

晨光里，科研院的穹顶泛着冷白的光，几个穿着银灰制服的人正快步走向会议室——那是高层特勤组的标志。

她摸了摸腕间的玄狐印记，那里还残留着锁链的温度，“如果灵泉的源头在归墟……”

“我陪你去。”苏砚突然站到她身后，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但今晚十二点前，我必须说服他们开放边境权限。否则……”

“否则他们会锁死星图坐标。”黎暮替他说完，转身时露出个淡笑，“你昨晚说‘守护的路才刚掀开新一页’，现在这页，该我来翻了。”

深夜的灵泉空间格外安静。

黎暮盘坐在泉边，水雾漫过她的脚踝，像母亲的手在轻拍。

当她闭上眼睛时，星图脉络突然在识海浮现——比实验室的投影更完整，更清晰，最末端的亮点此刻显露出名字：归墟。

“归墟……”她轻声念出，水雾中浮出淡金色的字迹，“玄狐归处，兽神之心。”

窗外的星空突然亮了一下。

黎暮睁开眼，看见科研院的方向有几道强光划过——是高层特勤组的飞行器。

她摸出藏在袖中的光脑，星图坐标己经自动同步到私人终端。

明天的会议，会有多少人反对？苏砚能说服他们吗？

这些问题在脑海里转了两圈，便被灵泉的轻吟压了下去。

黎暮望着星空，指尖抚过光脑上的坐标，眼中的决意比星光更亮。

她知道，有些门，必须自己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