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迷雾渐散，真相逼近

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斜斜切进来，沈卿卿刚把书包放进课桌，一本硬壳笔记本突然从抽斗里滑落。

她弯腰去捡，指尖触到一张带着褶皱的信纸——不是课本，是封没贴邮票的信。

信封边缘泛着旧纸特有的毛边，拆开时发出细碎的声响。

一张照片从里面滑出，沈卿卿瞳孔微缩——照片里，温玥穿着米色针织衫站在咖啡厅外，正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握手，男人侧着脸，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半张下颌线。

照片背面有行钢笔字，墨迹有些晕染，像是急着写就的：“她不是一个人。”

后颈泛起凉意。

前世所有关于温玥的记忆突然翻涌——那些针对她的陷阱，那些“巧合”出现的证据，温玥总说“我也是为你好”时眼里的算计，此刻都有了更阴鸷的注脚。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顾寒声的消息：“早餐在老地方，我让陈助理送了桂花粥。”

沈卿卿把照片拍下来发过去，打字的手指顿了顿，又补了句：“查这个人。”

几乎是秒回：“十分钟内给你定位。”

她把照片重新塞进信封，余光瞥见前座苏晓棠正回头，马尾辫扫过课桌上的《刑法总论》：“卿卿，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昨晚没睡好？”

“有点事。”沈卿卿垂眸整理课本，指尖无意识着信封边缘，“下午校庆彩排，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苏晓棠把钢笔往桌上一摔，“温玥非让我把监督委员会的成立仪式挪到她致辞之后，说什么‘长姐要给妹妹撑场子’，鬼才信她那套！”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李慕白说今天晚会要给我个惊喜，你说会不会是...”

沈卿卿没接话。

她望着窗外梧桐树影，想起昨夜那封暗红信封上的字迹——和这封匿名信的笔锋有七分相似。

校庆晚会的舞台灯亮起时，沈卿卿正坐在第三排最边上。

顾寒声的信息刚弹出来：“照片里的男人是跨国基金会‘晨星’的亚洲区代表周明远，温父账户近三年有七笔大额转账来自该基金会。”

她把手机倒扣在膝头，抬头正看见温玥踩着银色高跟鞋上台。

聚光灯下，她的珍珠耳坠晃得人眼花，声音甜得发腻：“今天是我们学校的六十周年校庆，作为学长学姐——”

“等等。”

李慕白的声音从舞台左侧传来。

他穿着白衬衫，手里举着个U盘，目光扫过全场：“在温学姐致辞前，我有件更重要的事宣布。”

温玥的笑容僵在脸上，指尖掐进手包的鳄鱼皮纹路里。

“经学生会全体投票，我们决定成立‘校园公平监督委员会’。”李慕白转向观众席，“首任秘书长，由苏晓棠同学担任。”

台下掌声如潮。

苏晓棠从座位上弹起来，眼眶泛红地捂住嘴。

沈卿卿看见温玥的指节泛白，喉结动了动，像是要说话，却被突然亮起的大屏幕截断。

画面里，温玥正伏在教师办公室的桌上，钢笔尖在一张作文纸上快速移动——那是上个月被诬陷抄袭的学妹的作文。

镜头切换，她把伪造好的纸张塞进学妹的抽屉；再切换，她站在走廊尽头，把本该交给教导主任的监控硬盘丢进垃圾桶。

“这不可能！”温玥尖叫着冲上台，指甲差点划破大屏幕，“你们伪造证据！”

“证据来源是教导主任办公室的备用监控。”李慕白把U盘举高，“温学姐可能不知道，那台老摄像机有自动备份功能。”

全场哗然。

有女生小声说“原来上次的抄袭案是她搞的”，有男生拍桌子喊“查她！”。

保安从后台跑上来要扶温玥下台，她却一把甩开，目光像淬了毒的箭射向沈卿卿：“是你！都是你在背后捣鬼！”

沈卿卿迎着她的目光站起身，嘴角勾出冷笑：“温学姐，你该怪的，是自己太贪心。”

晚会散场时己近十点。

顾寒声的车停在教学楼后巷，车窗摇下，露出他清俊的下颌线：“上车。”

后座堆满文件袋，沈卿卿随手翻开最上面的，是一沓银行流水单，最末页用红笔圈着“周明远”三个大字。

“温父的建材公司三年前濒临破产，是‘晨星’注资救了他。”顾寒声把车开上环路，路灯在他镜片上投下碎光，“他们要的，是沈家的核心技术专利。”

沈卿卿的手指停在“专利转让协议”几个字上，前世的记忆突然清晰——她自杀前三天，宋栖迟曾以“帮她缓解压力”为由，带她去签过一份“保密协议”。

“所以温玥撺掇我和宋栖迟在一起，是为了让我主动交出专利？”她捏紧文件，“可沈家的专利需要首系亲属双签，我爷爷还在世。”

“他们等不了。”顾寒声把车速放慢，“你爷爷的体检报告被篡改过，胰腺癌晚期的诊断是伪造的。”

沈卿卿猛地抬头，喉头发紧。

前世爷爷确实在她自杀后三个月去世，当时她只以为是打击过大，却没想到...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宋栖迟的消息：“我在操场等你，有些事必须说清楚。”

操场的路灯坏了两盏，宋栖迟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他看见沈卿卿，喉结动了动：“温玥今天下午打了我。”他掀起袖子，青紫色的指痕从手腕蔓延到小臂，“她发现我把‘专利转让需要双签’的事告诉你了。”

沈卿卿没说话。

前世的宋栖迟总说“我会保护你”，可每次温玥递眼色，他就躲在人后。

此刻他眼里的慌乱，倒像终于从梦里醒了。

“我后悔了。”宋栖迟声音发颤，“从她让我偷你爷爷的私章开始，我就该明白...她根本不在乎我们。”

雨是在这时落下来的。

沈卿卿抬头望天空，阴云像团化不开的墨，雨滴砸在脸上生疼。

远处教学楼上，温玥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顶楼阳台，她的长发被风吹得乱飞，手里举着个透明文件夹——是宋栖迟说的那份协议。

“宋栖迟！”她的尖叫混着雨声刺进耳膜，“你以为把秘密说出去就能解脱？你签过的卖身契，我早让人寄去你老家了！”

宋栖迟脸色瞬间煞白，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篮球架上。

沈卿卿望着温玥扭曲的脸，突然想起前世天台那幕。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进领口，凉意浸透脊背。

顾寒声的伞撑过来，遮住她头顶的雨幕，掌心的温度透过外套传进来：“要我让人请她下来？”

“不用。”沈卿卿盯着温玥怀里的文件夹，“她越慌，尾巴露得越多。”

雨越下越大，温玥的身影在雨幕里渐渐模糊。

顾寒声发动车子时，沈卿卿的手机弹出新消息——是匿名信的发件人：“周明远的办公室有个暗格，里面有你要的东西。”

她把手机递给顾寒声，两人对视一眼。

雨刮器来回摆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两道清晰的轨迹，像把即将出鞘的刀。

属于他们的棋局，才刚刚布到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