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系统危机

"五小姐！"

青锋的惊呼声在耳边炸响时，林晚舟正盯着御书房地砖上那滩暗红污血。三天前的地牢博弈、昨夜的御前对质，连续高强度使用现代医疗系统让她太阳穴突突跳动，视网膜上不断闪过雪花状噪点。

"我没事..."她抬手去扶廊柱，指尖却穿透了朱漆木料。御花园的梅香突然变得刺鼻，眼前萧承煜转身时玄色蟒袍扬起的弧度，在她视野里分解成无数碎片。

黑暗吞噬意识的最后一刻，她听见系统机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警告！能量储备低于10%...强制休眠程序启动...】

***

"阿娘，药苦..."

稚嫩的童声刺破迷雾。林晚舟看见六岁的原身蜷缩在侯府偏院的罗汉床上，生母柳姨娘正将一碗黑褐药汁吹凉。窗外飘着那年金陵罕见的大雪，将姨娘月白衫子映得近乎透明。

"舟儿乖，喝了药才能好。"柳姨娘手腕内侧有颗朱砂痣，像滴凝固的血，"记住，这方子是你外祖家传的..."

场景突然扭曲。十五岁的原身跪在祠堂青砖上，继母王氏的护甲划过她脸颊："克死生母的煞星也配学医？"檀香供桌上，柳姨娘的牌位被粗暴扫落，香灰迷了少女的眼睛。

记忆碎片开始暴走。林晚舟在意识海里挣扎，看见原身深夜偷读《本草拾遗》时烛泪烫伤的手背；看见她为丫鬟治烫伤被罚跪雪地；最后定格在那场高烧——正是现代灵魂穿越的契机。

【记忆同步率92%...】系统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建议启用...】

警告声戛然而止。林晚舟猛地睁开眼，喉间泛着血腥味。

"醒了？"

萧承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发现自己躺在刑部密室的沉香木榻上，百会穴残留着银针的凉意。三皇子修长手指间拈着支金针，案头紫金炉里飘出奇特的药香——像是雪莲混着某种矿物气息。

"皇室秘制的'九转还魂丹'，二十年才得三粒。"他示意青锋递来温水，"林五小姐可知自己脉象有多诡异？忽如洪钟忽如游丝，太医院那帮庸医差点给你灌鹤顶红。"

林晚舟试着呼唤系统，脑海深处只传来微弱的嗡鸣。她突然抓住萧承煜袖口："现在什么时辰？我昏迷了多久？"

"次日卯时。"萧承煜任由她抓着，目光落在她因用力而发白的指节上，"你那位嫡姐今早托人送来这个。"他从袖中取出个锦囊，倒出半块焦黑的龟甲，"说是从王氏小厨房灶膛里扒出来的。"

龟甲上残留的纹路让林晚舟瞳孔骤缩。这是《千金方》里记载的"离魂散"载体，遇热即释毒。她突然明白父亲的中风症状从何而来——每日晨起的参汤，正是用这龟甲煨的。

"系统？"她在意识深处再次尝试，这次连嗡鸣都消失了。冷汗顺着脊背滑下，没有现代医疗辅助，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

萧承煜突然俯身，龙涎香盖过了药味："林小姐的'家传医术'，似乎需要特殊代价？"他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腕间浮现的淡蓝脉络，"比如...这种会发光的东西？"

密室突然剧烈摇晃。林晚舟看见自己手臂上浮现出电路板般的纹路，萧承煜腰间的龙纹玉佩同时迸发青光。某种超越时代的能量在两人之间形成闭环，她脑海中终于响起断断续续的系统音：

【紧急协议启动...72小时休眠期开始...倒计时...】

"殿下！"密室外传来急促叩门声，"太子带人围了刑部，说要查昨夜御前溅血的妖异之事！"

萧承煜迅速用大氅裹住林晚舟手臂的异状，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她从未见过的狠厉："告诉太子，本王的贵客若少根头发..."他拇指抚过腰间玉佩，"便请他去宗人府解释解释，为何东宫会有前朝巫蛊的残卷。"

林晚舟在眩晕中抓住关键信息。系统休眠意味着接下来三天她只能依靠古代医术，而萧承煜显然察觉了她的异常。更糟的是，太子党正在逼近——那滩污血恐怕不是简单的陷害。

"听着。"她强撑起身，扯过案上宣纸迅速画出龟甲纹路，"找齐这些药材，我能证明父亲中的是太医院特制..."一阵剧痛突然席卷神经，她栽进萧承煜怀里，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毒...药..."

最后的意识里，有人将冰凉玉璧贴在她眉心。萧承煜的声音穿过黑暗："青锋，去把'夜蝶'在太医院的暗桩全部唤醒。"

【72:00:00】鲜红的倒计时悬浮在意识海上空。林晚舟不知道，这场被迫的"返璞归真"，将让她触及这个时代医者真正的灵魂。而密室窗外，金陵城上空正聚集着承平三十年以来最厚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