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血鉴真伪

林晚舟的指尖还残留着暗卫血迹的黏腻感，祠堂的烛火在暴雨夜忽明忽暗。她盯着嫡姐林绾绾递来的信纸，霉味混着墨香冲入鼻腔。

"太医院用活人试药？"她声音压得极低，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林绾绾的珠钗在阴影中轻颤："母亲留下的匣子...在佛龛暗格里..."

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嫡姐惨白的脸。林晚舟突然握住她冰凉的手，银针在袖中无声滑出。

"五小姐！"院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三殿下派人送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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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青瓦滴落在药箱铜扣上。林晚舟独自跪在生母的破旧佛堂，指尖拂过积灰的紫檀木匣。机关锁纹路在烛光下泛着诡异青光，正是太医院特制的九宫密锁。

"果然..."她将银针蘸取特制药剂，三浅一深地探入锁眼。现代解剖学知识在脑中飞速换算，针尖精准避开所有自毁机关。

咔嗒。

匣中半张泛黄的羊皮纸飘落膝头。林晚舟瞳孔骤缩——残缺的"千金方"右下角，赫然印着前朝玉玺才有的螭龙纹！

"五小姐好手段。"

萧承煜的声音从梁上传来，玄色锦靴轻巧落地。他指尖夹着半枚相同的羊皮纸，烛火映出纸上用朱砂勾勒的经络图。

"殿下夜闯闺阁，不合礼数吧？"林晚舟迅速将羊皮纸藏入袖中。

"礼数？"三皇子轻笑，突然抓起她手腕，"太医院正在全城搜捕私藏千金方之人。"

他指尖划过羊皮纸边缘的焦痕："三日前焚毁的药库，烧死的可不止是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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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打更声淹没在雨里。林晚舟跟着萧承煜穿过密道，腐臭味突然扑面而来。残垣断壁间，焦黑的药柜骨架像具具竖立的棺材。

"小心！"萧承煜猛地将她扑倒。三支淬毒弩箭擦着发髻钉入身后梁柱，箭尾蝶形标记与夜蝶密档上的完全一致。

林晚舟突然按住三皇子脉搏："别动！你中毒了。"

她扯开他衣领，锁骨处细如发丝的红线正缓慢向心脉延伸。现代医学知识瞬间在脑海炸开——这是蓖麻毒素与古代蛊虫的混合毒！

"箭上有机关。"她咬牙从医疗空间取出抗毒血清，"忍着疼。"

银针带着药液刺入穴位时，萧承煜突然抓住她手腕："方子背面的密文...是前朝皇室专用的阴阳码..."

剧痛让他额头沁出冷汗，却仍死死盯着她："你母亲...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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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突然穿透云层。林晚舟在废墟中瞥见半块烧焦的玉牌，上面"永和"二字与嫡姐信中提到的试药年份完全吻合。

"有人来了。"萧承煜突然吹灭火折子。

二十步外的断墙后，熟悉的檀香混着血腥味飘来。林晚舟浑身绷紧——这是嫡母郑氏每日焚香拜佛用的特制香料！

"千金方分阴阳两卷。"三皇子在她耳边低语，呼吸带着毒素侵蚀的灼热，"你手上这份...是能解百毒的阴卷..."

远处传来瓦片轻响，夜蝶暗卫的哨声以特定频率传来。林晚舟趁机将血清推入他颈侧动脉，医疗空间库存瞬间少了三分之一。

"明晚子时。"萧承煜突然塞给她一枚骨笛，"带着方子来刑部地牢..."

话音未落，他身影己融入夜色。林晚舟摸向袖中羊皮纸，突然触到陌生的凸起——不知何时，三皇子在方子背面用血画了朵半开的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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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梆子响过三遍。林晚舟在闺房烛下展开羊皮纸，现代医生的眼睛立刻捕捉到经络图中隐藏的二进制排列。

"原来如此..."她蘸水在桌案上换算，数字渐渐组成金陵城地图。标记红点的位置，正是当年母亲暴毙的郊外别院！

窗外突然传来嫡姐的咳嗽声。林绾绾提着食盒站在雨里，袖口沾着新鲜的血迹："父亲今早被传召入宫...太医院正说我们侯府...藏了瘟疫源头..."

食盒底层，半块烧焦的玉牌与废墟中找到的严丝合缝。林晚舟盯着玉牌上"永和十二年"的字样，突然想起医疗空间里那份未完成的毒理分析报告。

暴雨拍打着窗棂。她将千金方藏入贴身的香囊，那里还躺着三皇子给的骨笛。嫡姐离去时留下的檀香气味中，混着一丝只有医者才能闻出的曼陀罗香。

林晚舟吹灭蜡烛，在黑暗中着银针。明日刑部地牢里的会面，或许能解开母亲之死的谜团——但更大的风暴，显然正在太医院的高墙内酝酿。

药库的铜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林晚舟的指尖还残留着暗卫血迹的黏腻感，她盯着太医院高耸的朱漆大门，耳边回响着萧承煜那句"子时三刻，血鉴真伪"。

"五小姐确定要亲自验药？"刑部主事擦着汗，"太医院正使可是太子少师的门生..."

"验。"她解开随身布包，一排银针在月光下寒芒点点，"用活人试药的畜生，也配称医者？"

三更梆子响起的刹那，黑甲卫队如潮水涌入。药库内烛火骤亮，照见太医院正使赵德全扭曲的脸："刑部擅查御用药库，是要造反吗！"

萧承煜的白玉扳指轻叩药柜："上月赈灾的三十车当归，经太医院查验后，疫区死亡翻了三倍。"他忽然抓起药屉砸向地面，褐红色药材西溅，"请赵大人解释，为何官药会掺马钱子粉？"

林晚舟己蹲在药堆前。现代医学记忆在脑中翻涌——马钱子碱中毒的抽搐症状，与疫区病患临终表现完美重合。她突然划破自己手腕，血珠滴入茶碗时，满堂惊呼。

"诸位看好了。"她将药材浸入血水，"真当归该使血液稀释，而这个——"茶碗里的血瞬间凝成胶状，"是加速凝血的毒物！"

"妖女！"赵德全的官帽剧烈晃动，"女子经血本就不洁，这分明是巫术！"

珠帘突然被剑锋挑开。林绾绾捧着账册跌进来："父亲书房暗格里...有太医院收购劣药的凭据！"她颈间还挂着祠堂密谈那夜的银针，针尾红穗随颤抖起伏。

萧承煜的龙纹令拍在案上时，林晚舟正按住嫡姐发抖的手。令牌映着血碗，将"如朕亲临"西个字染得猩红。满院官吏扑通跪地，她却看见三皇子用唇语对暗卫道："查太子府采买单。"

"五妹妹..."林绾绾突然攥紧她染血的袖口，"母亲当年试的就是这种药..."

院外传来打更声。林晚舟望着满地狼藉的药材，忽然想起千金方上那句被烧焦的密文——"血鉴"二字下，隐约是帝王脉案的记载。

萧承煜拾起她掉落的银针，针尖沾着的血珠在月光下凝成暗色琥珀。"林小姐可知道？"他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马钱子粉...恰是前朝宫闱秘毒'红颜散'的主料。"

药库檐角的铜铃突然无风自动。林晚舟看着赵德全被拖走时怨毒的眼神，指间银针微微发烫——那夜在焚毁的药库遗址，毒箭破空瞬间，她分明看见箭尾刻着同样的飞蛾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