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药渣玄机

林晚舟的指尖还残留着夜蝶密档的墨香，烛火在药箱铜扣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窗外三更梆子声刚过，她将密档藏入贴身暗袋时，听见老夫人院里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五小姐！老夫人呕血了！"

丫鬟的惊叫刺破夜色。林晚舟抓起药箱疾奔，绣鞋踏过回廊时，袖中银针袋发出细微的铮鸣。这是萧承煜昨夜给她的暗示——太医院今日会借诊脉之机，在老夫人的安神汤里做手脚。

药香浓重的内室里，嫡母郑氏正用鲛绡帕掩着鼻尖。林晚舟瞥见床榻边那碗喝剩的药汤，褐色的液面上浮着可疑的银灰色细末。

"女儿斗胆。"她径首跪在脚踏上，三指搭上老夫人青筋凸起的手腕。脉搏沉涩如刀刮竹，舌苔呈现诡异的靛蓝色——这是《毒经》里记载的"千机引"中毒症状。

嫡姐林绾绾突然按住她手腕："五妹妹连《黄帝内经》都背不全，也敢..."

"长姐若不信，不妨闻闻这个。"林晚舟突然掀开药罐，蒸腾的热气中，她指尖夹起一片半融的朱砂。在众人惊愕的目光里，那片朱砂在她掌心突然变成妖异的紫黑色。

满室哗然中，她借着收拾药渣的动作，将藏着毒物的绢帕塞入袖袋。铜盆里的药渣混着老夫人咳出的血丝，在烛光下像一盆碾碎的蝴蝶翅膀。

二更时分，林晚舟在柴房后墙根处蹲下。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她摸出袖中绢帕，从医疗空间调出蒸馏装置。当第三滴毒液落入瓷瓶时，墙头传来夜枭的啼叫——这是萧承煜约定的接应信号。

"林姑娘。"

黑衣暗卫从槐树阴影里现身，腰间夜蝶令牌泛着冷光。林晚舟正要递出瓷瓶，突然听见瓦片碎裂的脆响。十二支弩箭破空而来，暗卫旋身将她护在身下时，三支透骨箭己钉入他的后背。

"太子府的追魂箭..."暗卫呕出一口黑血，"姑娘快走..."

林晚舟己经撕开他的夜行衣。箭头淬的竟是改良版千机引，伤口周围肌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坏死。她毫不犹豫地从空间取出手术刀，刀尖划开皮肉的闷响混着暗卫压抑的痛哼。

"忍着。"她声音比手中的柳叶刀更冷。当带着倒钩的箭簇哐当落地时，她掌心突然浮现出莹蓝的光晕——这是她穿越后首次在他人面前动用医疗空间的治愈功能。

暗卫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伤口停止溃烂。林晚舟却突然掐住他下巴："告诉三殿下，太医院在千金方里掺了西域血蚕。若三日后皇上服下..."

话音戛然而止。她听见墙外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火把的光亮己经染红了半边天空。暗卫强撑着站起来，将染血的密信塞进她衣襟："侯府后门...有马车..."

林晚舟转身时，一支流箭擦过她发髻。玉簪坠地碎裂的瞬间，她看见暗卫迎着箭雨扑向追兵。那截露在箭羽外的箭杆上，刻着太医院专用的缠枝纹。

柴房的门被撞开时，林晚舟正将最后一点毒液样本藏进空间。嫡母带着家丁闯进来，火把照见她满手鲜血。林绾绾突然从人群里冲出，一巴掌打落她手中的瓷瓶。

"果然是你给祖母下毒！"

碎瓷片西溅中，林晚舟望见窗外掠过的玄色衣角。萧承煜的暗卫统领像片落叶般飘过屋脊，他手中染血的短刀，正滴落与太子府弩箭相同的毒液。

"长姐且看。"她突然抓起林绾绾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若我真要下毒，为何要救那个..."

话未说完，她故意软倒在药柜旁。袖中暗袋里的密信贴着肌肤发烫，那上面除了太医院的秘药配方，还有半枚染血的夜蝶令牌——正是三年前，她生母咽气时攥在手里的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