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药香陷阱

五小姐，该起了。"

老嬷嬷的声音惊飞檐下夜枭，林晚舟猛地睁开眼，指尖还残留着贫民窟孩童额头的温度。祠堂的青砖地缝渗出丝丝寒意，她蜷缩在蒲团上的身体早己僵硬如铁。

昨夜给老妪注射的链霉素起了效，但系统空间里的抗生素库存正以危险的速度减少。她揉着刺痛的膝盖，袖中药瓶的轮廓硌着手腕——那是用祠堂烛火偷偷提纯的肾上腺素喷雾。

"大小姐请您去赏梅。"

嬷嬷递来的熏香手炉烫得反常。林晚舟接过时嗅到一丝甜腻，瞳孔骤缩。曼陀罗花粉！这种剂量足以诱发哮喘，而原身这副身体恰好——

"阿嚏！"

第一个喷嚏来得又急又狠。喉管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她踉跄扶住廊柱，眼前炸开无数金星。手炉"咣当"坠地，香灰里混着的淡黄色粉末在晨光中妖冶浮动。

"五妹妹这是怎么了？"

林绾绾的锦缎鞋尖出现在视野里，绣着缠枝牡丹的裙摆扫过那堆香灰。林晚舟拼命吸气，却只听见自己胸腔里拉风箱般的嘶鸣。系统警报在脑内尖啸：【支气管痉挛！血氧饱和度82%！】

"看来是旧疾发作。"嫡姐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快取我的安神香囊来——"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林晚舟用最后清醒的意识摸向袖袋。金属喷雾罐的冰凉触感成了救命稻草，她背身对着假山石按下阀门。"嗤"的轻响混在丫鬟们的惊叫里，薄荷味的药雾涌进气管。

"这是在做什么？"

萧承煜的声音像柄薄刃劈开混乱。林晚舟抬头时，看见月白锦袍的一角掠过石阶，他腰间那枚螭纹玉佩正巧挡住嫡姐探究的视线。

"殿下见谅，家妹顽疾——"

"茶凉了。"

青瓷盏突然从三皇子手中滑落，茶水精准泼洒在香灰堆上。曼陀罗花粉遇水溶解的瞬间，林晚舟分明看见他袖中银针闪过寒光。她突然意识到，那茶盏坠落的弧度，像极了自己昨夜给患儿静脉注射时的手势。

"林五小姐可好些了？"萧承煜俯身时，一缕发丝扫过她剧烈起伏的肩头，"刑部刚收到太医院奏报，说金陵城出现了会致人喘咳的奇毒。"

嫡姐的绢帕突然掉在地上。

林晚舟的呼吸逐渐平缓，肾上腺素让她的思维异常清晰。她看着萧承煜用银针挑起的香灰，针尖那点水光里映着三人微妙的表情。

"殿下明鉴。"她突然抓住对方袖口，"这毒若是混在熏香里..."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那个曾被她救治的贫民窟男孩冲进庭院，嘴角挂着刺目的鲜血："仙女姐姐！妹妹她...她吐了好多血！"

萧承煜的银针无声收入袖中。林晚舟看见他指尖沾着的花粉痕迹，在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淡紫色——和系统屏幕上显示的鼠疫杆菌培养物一模一样。

"看来。"三皇子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有人想用曼陀罗掩盖更可怕的东西。"

风卷起残存的香灰，那些金色粉末落在林绾绾的绣鞋上，像一群振翅欲飞的毒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