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夜蝶密室

烛火在青铜鹤灯上跳动，将萧承煜修长的身影投在刑部密档室的青砖墙上。他指尖划过一册泛黄的《太医院录事》，突然在"永和十七年"的条目处停住。墨迹记载的七名暴毙药童中，有三个名字与林晚舟近日救治的病例惊人重合。

"殿下。"暗卫无声跪在阴影里，"西城那个咳血的卖花女，今早被五小姐用金针救回来了。"

萧承煜合上册子，烛光在他眼底凝成两点寒星。窗外更鼓敲过三响时，他忽然想起那日在贫民窟见到的场景——林晚舟跪在泥泞里，染血的裙裾铺开如残荷，而她的银针正刺入垂死孩童的百会穴。

"备车。"他解下腰间鎏金令牌，"去请五小姐来看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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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舟正在药圃分拣新采的紫灵芝，春桃慌慌张张跑来时，她指间还沾着泥土的腥气。三皇子府上的沉香木马车停在角门，车帘缝隙漏出的龙涎香混着铁锈味，让她想起急诊科里未及清理的手术器械。

"刑部有桩案子需五小姐援手。"侍卫递来的素笺上画着蝶形暗记，背面用朱砂勾勒出咳血症状的简图。她瞳孔微缩——这分明是青霉素过敏反应的记录方式。

马车碾过朱雀大街的积水，林晚舟在颠簸中摸到坐垫下的硬物。掀开织锦暗格，牛皮封面的《夜蝶密档》正静静躺着。翻开第三页，太医院正秦岩的画像旁注着：永和十六年，私炼千金方，试药童六人俱亡。

"到了。"车帘突然被掀起，萧承煜执灯而立。火光将他月白常服上的暗纹照得忽明忽暗，像无数振翅欲飞的银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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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地牢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林晚舟在第七间囚室前驻足，铁链锁着的少年手腕布满紫斑——正是链霉素过敏的典型皮疹。

"此人涉嫌毒杀官婢。"萧承煜的玉扳指叩响铁栅，"但太医院说他患的是血瘟。"

林晚舟突然抓住少年浮肿的脚踝。踝骨上方三寸处，有个新鲜的针眼正在渗血。"这不是瘟疫。"她抽出银簪挑开结痂，"有人在他身上试新药。"

暗处传来纸张翻动的沙响。萧承煜展开的案卷上，赫然是同样的针眼记载。墨字朱批的"暴毙"二字下，还压着半张被血浸透的千金方残页。

"五小姐可知这是何物？"他指尖点在残页角落的蝶形印记上。

林晚舟的银簪突然落地。那印记的纹路，与她穿越那日在急诊室见过的实验药品标签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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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院正每月初五会去西郊药田。"萧承煜突然转换话题，袖中滑出把精致的黄铜钥匙，"这是太医院藏书阁的钥匙。"

林晚舟接过时触到他掌心的茧。那些常年执笔握剑留下的硬茧，此刻正微微发烫。"殿下想要什么？"

"真相。"他忽然逼近，带着松墨气息的呼吸拂过她耳际，"比如为何试药致死的症状，与你救治的病人完全相同。"

地牢深处传来铁链挣动的巨响。少年囚犯突然抽搐着嘶吼："他们拿我们当药人！"喷出的血沫溅在林晚舟裙摆，绽开成诡异的蓝紫色。

她猛地扯开少年衣领。锁骨下方，五个针眼排列成北斗七星状——正是《黄帝外经》记载的试毒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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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马车上，林晚舟将染血的帕子浸入药酒。萧承煜忽然按住她手腕："五小姐的透穴疗法，似乎早有人用过。"

月光透过车帘缝隙，照亮他掌心的玉牌。上面刻着"永和十七年御赐"的字样，背面却是用现代医学符号标注的穴位图。

"明日酉时，藏书阁。"他松开手时，一枚银针悄然落入她袖中，"带着你的《黄帝外经》。"

马车在侯府角门停驻的瞬间，林晚舟听见远处传来打更声。三长两短的梆子响，与急诊科呼叫急救的广播频率惊人相似。

她摸向袖中的银针，指尖触到张字条。展开后只有八个蝇头小楷：七星试毒，非今世之法。

阁楼传来林绾绾的琴声，弹的正是《广陵散》未完成的章节。林晚舟望向太医院方向，那里正升起一缕诡异的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