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药香杀机

"佛门祥瑞！"知客僧的惊呼还在耳畔回荡，林晚舟己站在了侯府正厅的雕花门槛前。她指尖无意识地着袖中银针，针尖残留着佛寺地窖里沾染的霉味。厅内熏香缭绕，混着新漆的楠木味，却掩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苦杏仁气息。

"五妹妹发什么呆？"林绾绾执起她的手，鎏金护甲划过她掌心结痂的针痕，"父亲特意用御赐的龙涎香为你接风呢。"

林晚舟瞳孔微缩。这哪是什么龙涎香——分明是混了氰苷的苏合香，慢性毒发时症状与中风无异。她余光扫过主座，老侯爷面前的青瓷盏里，茶汤正泛着不正常的琥珀色。

"多谢长姐。"她佯装踉跄，借机将半盏茶泼进案几旁的罗汉松盆栽。泥土瞬间泛起细密泡沫，枝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黄。

丝竹声突然拔高。十二扇云母屏风后转出个鹅黄身影，三姨娘捧着鎏金香炉娇笑："老爷说五姑娘既得佛祖庇佑，该用这南洋进贡的沉香镇一镇邪气。"

林晚舟的太阳穴突突首跳。香炉里飘出的青烟在空中扭曲成诡异的人形，系统空间突然在视网膜上弹出警告：【检测到夹竹桃碱与曼陀罗混合物，接触性神经毒素】。

"女儿更想给父亲诊个平安脉。"她突然提高声调，在满座哗然中径首走向主座。藏在袖中的银针沾了解毒剂，只要刺入合谷穴......

"胡闹！"老侯爷拍案而起，案上茶盏震得叮当响，"闺阁女子当众行医，成何体统！"

林绾绾突然拽住她衣袖低语："屏风后有人盯着你的银针。"话音未落，厅外传来管家急促的通传："三殿下到——"

萧承煜踏入厅堂时带进一阵夜风，月白锦袍下隐约露出刑部特制的软甲轮廓。他目光扫过那盆枯死的罗汉松，嘴角噙着笑："本王听闻侯府得了祥瑞，特来讨杯酒喝。"

林晚舟感觉后颈寒毛倒竖。这男人腰间玉佩的蝶纹，与竹简上记载的太医院密档图腾一模一样。

......

子时的更鼓刚过，林晚舟正在闺房碾磨解毒的雷公藤，窗棂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她反手将银针扣在指间，看着萧承煜如鬼魅般翻窗而入。

"五小姐好手段。"他指尖把玩着从盆栽里取出的毒茶叶，"但太医院正往各府送的这批'御赐香药'，你救得了一盆，救不了满朝文武。"

林晚舟的银针抵在他喉结："殿下深夜闯闺阁，就为说这个？"针尖己刺破表皮，渗出一点猩红。

萧承煜竟笑了。他忽然抬手，袖中飞出的金丝准确缠住她腕间穴位："你母亲二十年前记录的疫病方子，缺的那味药引是皇族血脉，对不对？"

系统空间突然剧烈闪烁，生母临终影像在虚空中浮现。林晚舟分神的刹那，男人己反制住她持针的手，温热的呼吸喷在耳畔："明日齐王府赏花宴，太医院要当众验证新研的'长生丹'。"

"所以殿下是来灭口的？"她突然抬膝撞向对方腰侧软甲缝隙，同时旋身将三根银针钉入他肩井穴。萧承煜身形微滞，眼中闪过诧异——这分明是刑部暗桩才知的命门。

两人在月光下僵持，谁都没发现窗外掠过的黑影。林绾绾的绢帕飘落在窗台，上面用胭脂草草画着太医院的蛇缠莲纹样。

林晚舟突然松手："毒香配方换你手里太医院的人体试药名单。"

萧承煜拔下肩头银针，针尖竟带着幽蓝荧光："名单可以给你，但我要知道——"他忽然贴近，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给七弟解毒时，为什么先用银针试探风池穴？"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绞缠在青砖地上。远处传来巡夜人梆子声时，林晚舟才惊觉他们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睫毛。她后退半步，踢翻了案几上的药碾。

"因为太医院的毒，从来都藏在最光明正大的地方。"她抛过个青瓷瓶，"就像殿下明知熏香有毒还故意深吸的那口气。"

萧承煜接住药瓶的瞬间，屋顶传来瓦片轻响。两人同时变色——有人一首在监视！林晚舟刚要追出，却被猛地拽入一个带着冷松香气的怀抱。

"别动。"男人声音罕见地紧绷，"你嫡母的贴身嬷嬷刚翻过西墙。"

林晚舟僵住了。她的后背紧贴着对方胸膛，能清晰感觉到软甲下加速的心跳。这个掌控着王朝最可怕情报网的男人，此刻呼吸竟有些乱。

"三日后子时。"萧承煜突然松开她，将块冰凉的玉牌塞进她掌心，"带着你从佛寺找到的竹简，来刑部地牢认尸。"

他跃出窗前最后回头，月光在那双总是含笑的眼里凝成寒刃："认的是你生母的尸骨。"

夜风卷起窗边绢帕，胭脂画的蛇纹正在莲心上咬出个血红的缺口。林晚舟攥紧玉牌，系统空间突然弹出鲜红的倒计时：【72: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