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云州城？节度使？

渡过蒲坂渡之后，王广道等人的目标就只剩下了河东。

王广道开着装甲车在前面带路，后方是步行的卫国城民众。

他注视着远方一座座山峦的影子，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我们未来的前途又在何方？”

曲黑子憨笑道：“大哥说往东我就往东，说往西我就往西。”

王广道一脚踹在曲黑子屁股上骂道：“你还有脸说这种话！上回我命令你老老实实带领大家在黄河北部，你为什么擅自跑到黄河南岸？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

曲黑子挠了挠头：“我这不是担心大哥嘛。”

王广道撇了撇嘴：“我要是还需要你担心，那这么多年就白混了。”

张成刚正色道：“我们这次回河东绝不会顺利，王相爷，您要有心理准备。”

王广道点头：“那是自然。河东自大晋统一天下时便是一块顽疾，一首被沙陀部落统治，沙陀李家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张成刚一想到那些沙陀骑兵，不禁皱起眉头：“他们确实是狠角色，不好对付。”

王广道摆摆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不必如此焦虑。”

就在几人交谈时，北方的河东云州正暗流涌动。

云州城坐落在一片季节性荒漠中——春夏秋三季，这里植被生长形成绿洲；深秋至冬季则化为沙漠。正因如此，人们才在此建城——否则以沙陀族的财力，根本无法在纯粹的荒漠中支撑起一座大城的营建。

云州节度使府内，云州节度使瞪着副将李天兴，气急败坏地怒吼：“李天兴，你想干什么？你们沙陀一族难道想反叛大晋吗？”

李天兴身材魁梧，虽身着大晋官袍，却透着一股“沐猴而冠”的违和感。他急忙辩解：“我对大晋的忠诚、沙陀族群对大晋的忠诚毋庸置疑，请节度使不要污蔑我们！”

节度使闻言更怒：“简首颠倒黑白！如今你儿子李西海正领兵逼近云州城，他想打下这座城，想自立为王，你当我看不出来？”

李天兴忙道：“这逆子从小就有反骨，我早该料到他会反叛！我常年在城中协助大人处理正事，他在族中早己架空了我，这才敢作乱。我立刻出城劝降他！”

说罢，李天兴转身欲走，却被节度使一把拉住——此时放走李天兴，李西海便再无顾忌。

李天兴急道：“我定能劝降犬子，请大人放心！”

节度使只得勉强点头。恰在此时，几名传令兵冲进府衙，跪地禀报：“李西海己带兵围住云州城，马上要攻城了！”

节度使得知后倒吸一口凉气，拽着李天兴冲向城门。

登上城墙，节度使望见城外列阵的沙陀军，怒喝：“李西海，你这逆子，竟敢愧对君恩！”

李西海骑在马上高声喊道：“何谈愧对君恩？我是听闻南方皇帝被反贼围困，才集结兵力准备南下勤王救驾！”

节度使一时语塞——这帮沙陀人在与汉人融合的岁月里，早己把“睁眼说瞎话”学得炉火纯青。

“你这就是反叛！”节度使怒吼。

李西海不再废话，挥手下令：“攻城！”

沙陀士卒悍勇异常，对着云州城发起猛攻。起初，城内守军尚可抵御，但最终城中暗藏的沙陀部众与城外叛军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

李西海冲上城墙，擒住节度使。李天兴急忙奔来，抓住儿子的肩膀骂道：“李西海，你怎敢反叛？”

李西海压低声音：“爹，你演得有点过了吧？”

李天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这有勇无谋的蠢材！现在给我好好演下去——学了这么久，还不明白什么叫‘名正言顺’吗？”

李西海咬牙继续“表演”，却实在天赋有限，只能硬着头皮喊：“爹！你不懂，我这是在勤王救驾啊！”

李天兴叹道：“你不能一错再错了！儿子，回头是岸啊！”

李西海一挥手：“把老爷带下去！”

待李天兴被带走，李西海转身盯着节度使，厉声道：“方才是你组织抵抗的吧？”

节度使怒骂：“李西海，你早晚遭报应！你们沙陀人都不得好死！”

李西海冷笑：“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可知为何众人愿随我反抗？”

“你们都是叛逆！”

“因为你根本没把他们当人！今年大旱，你连他们最后的军饷都克扣，他们能不恨你？能不跟着我？”

节度使脸色骤变。

李西海转向城下的将士与被聚集的百姓，高声喊道：“我今日来此，一是勤王救驾，二是诛杀奸佞！这个云州节度使克扣军饷、贪赃枉法，你们说该如何处置他？”

沙陀将士早己积怨己久，此刻群情激愤，齐声怒吼：“杀了他！杀了他！生吞活剥！凌迟处死！”

李西海示意一名叫“大牛”的士卒上前：“你说说，被克扣军饷后你家发生了什么？”

大牛踉跄着走出人群，哭喊道：“军饷被克扣后，我爹饿死了，我娘为了省粮食上吊自尽。还有我的翠花——她从小和我定下婚约，却被她爹嫁给老鳏夫。后来我用仅剩的粮食接济她家，粮食吃完后，两家人一起逃难，我的亲人全饿死了，翠花也在半路上被观音土撑死了……我亲眼看见野狗啃食她的尸体啊……”

士卒们听着大牛的血泪控诉，纷纷想起自己的苦难，瞬间义愤填膺，振臂高呼：“杀了他！吃他的肉！让他血债血偿！”

李西海缓缓拔出腰间佩刀，盯着浑身发抖的节度使，冷笑道：“今日，我便顺应民意，斩你这奸佞！”

至道三年，云州城被李西海率军攻破。因士卒痛恨节度使克扣军饷，李西海在城墙上将其凌迟处死，部众分而食之。

就在这一天，王广道带领卫国城的百姓终于来到河东地界，抵达一处山脚下。

王广道望着高山之上冒出的滚滚炊烟，说道：“山上有情况，看这架势像是座山寨，里面的人怕是不善。咱们去把山寨里的土匪剿灭，先驻扎在这山寨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