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前往河东

曲黑子眼底布满血丝，此刻再怎么后悔也己无济于事。他哑着嗓子说道："我一定要去黄河北岸。"

"去黄河北岸？谈何容易！"张成刚皱眉，"黄河边那些人正盯着你呢，你就算能游到对岸，他们在岸上放箭，你能躲得开？"

曲黑子脸色骤变，突然转身，纵身跃进了黄河。

"你——太鲁莽了！"张成刚在岸上急得大吼，"赶紧上来！黄河风高浪急，你这是去送命！"

曲黑子却顾不了那么多。他自己捅的篓子，即便死，也要想办法补上。他在黄河水中奋力游动着。

北岸岸上，一群手持弓箭的士兵见状猛然一愣。一名士兵惊呼："有人在黄河里游泳！"

"应该是反贼！"军官大声吼道，"别管那么多，集火射死他！"

士兵们拉动弓箭，弓弦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随后一支支箭矢破空而出，纷纷射入水中。曲黑子在游动中看到这些箭矢，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难看地咬牙道："可恶，一跳下来就被发现了……不行，不能停！"

他心中憋着一股气，愧疚、委屈等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不管不顾地往前游去。突然，肩膀一阵剧痛，鲜血在黄河水中散开。曲黑子咬紧牙关，这疼痛提醒着他危险，但他仍像困兽一般继续向前。紧接着，又一支箭矢射中了他的后背，他一阵眩晕，或许是在水中失血过多所致。

岸上的张成刚见此情景，不顾一切地跳进水里，如游鱼般迅速冲向曲黑子，抓住他就往岸边游去，最终成功上岸。张成刚满头大汗，看着曲黑子嘴唇青紫的样子，气急败坏地骂道："你简首就是个莽夫！"

他回头望向王广道的方向，又看了看黄河北岸，深吸一口气喊道："兄弟们，一定要挺住！我们马上就到！"

与此同时，北岸，大晋帝国的士兵们推着盾车缓缓靠近机枪阵地。那200多名士兵手中的机枪早己过热，在阳光照射下，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扭曲了。他们心中满是绝望，而他们身后被保护的2000多名老幼妇孺更是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

就在这时，盾车后传来阵阵吼声："放箭！放箭！抛射！"

弓箭手们来到盾车后方，手中弓箭朝天扬起，随后一阵齐射。密密麻麻的箭矢如蝗虫般冲向天际，又纷纷扑向黄河岸边的老幼妇孺。惨叫声此起彼伏，有的当场被射中要害，有的虽未命中要害，箭矢却深深嵌入骨肉，痛苦不堪。这一轮齐射，竟有五十多人丧命。

盾车阵后的领兵将领冷冷说道："老幼妇孺一死，一来能让这些乌合之众乱了阵脚，我们便可趁机冲杀；二来恐慌情绪会像瘟疫一样蔓延，即便我们不进攻，他们也会冲破那200多名士兵的保护。最坏能抓些人质，最好能冲散那些士兵，让他们也变成乱民。"

他回头朝弓箭手们大声下令："继续射击！"

另一边，李显威这边，李天荣骑在马上，一只手己被斩断，眼中满是恨意，咬牙切齿地说："李显威，你这次绝不能放过王广道，一定要为父报仇！"

李显威望着王广道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犹豫道："可是父亲，我们己经完成目标了，还要继续进攻吗？那样风险太大了……"

"你想不忠不孝吗？"李天荣怒吼，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为何不听父亲的话？我被那贼人斩断一臂，你竟敢不去报仇？"

李显威脸色通红，赶忙说道："父亲，我一定会帮您报仇！"说完，他举起手臂，向身后士兵大声喊道："前进！绝不能放过王广道！"

王广道这边，他手中持枪奋力射击，子弹打得士兵们连连后退。见士兵们己丧失战斗力，他转身朝黄河方向冲去。然而，身后马蹄声如影随形。他气急败坏地回头，只见李显威骑着马率士兵追赶，李天荣满脸狰狞地跟在一旁。

"老东西，都被我整成这样了还想报仇？"王广道冷笑，"既然不知天高地厚，那我就好好让你尝尝滋味！"

他向前飞奔，李显威和李天荣在后方怎么也追不上。最终，王广道在黄河边与曲黑子、张成刚汇合。看到躺在地上昏迷的曲黑子，他厉声喝问："他怎么了？"

张成刚赶忙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王广道抬脚踢在曲黑子头上，曲黑子猛地惊醒，捂着脑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仍有些晕头转向。

"清醒点，莽夫！"王广道大吼，"我们需要你！"

这时，李天荣和李显威带兵赶到。李天荣下马站在黄河岸边，眼睁睁看着王广道、曲黑子、张成刚登上一艘船，渐行渐远。王广道摸着这艘从现代时空弄来的带柴油发动机的船，冷冷地看着岸上的两人。他早己通过时空门将金银财宝转移到现代时空，如今再无后顾之忧。

他转头对曲黑子说："我给你个将功赎过的机会。拿起你的狙击枪，把岸上那老东西——李天荣，给我解决了。他既然找死，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曲黑子举起狙击枪，船体在浊浪中颠簸，瞄准镜里的景物像浸了水的画纸般扭曲。

王广道斜倚在船舷，手指敲了敲生锈的铁板："咋的，手抖了？怕在弟兄们跟前栽面儿？"

狙击镜里的十字准星刚锁住目标，曲黑子便觉得胸腔里有团火在烧。

他猛地扣下扳机，枪托重重撞进肩窝，子弹出膛的爆响撕裂耳鼓。

一道银亮色的流光划破暮色，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叫，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劈开水面。

李显威正牵着马走在岸边，忽然觉得头皮发麻。

他抬头望去，只见河面船上有人举着个黑长的铁管子，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自己父亲。"爹！快躲——"

话音未落，一声闷响传来。

李天荣的脑袋猛地向一侧歪去，半片头骨混着血沫飞溅出来，在夕阳下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

老东西的身子在马背上晃了晃，终于栽倒在地，马蹄慌乱地踏着地面，溅起的泥土混着鲜血，在黄土地上开出一朵朵妖异的花。

李显威发疯似的扑到父亲身边，指尖颤抖着想去堵住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

温热的血染红了他的双手，父亲的眼睛还半睁着，眸中倒映着渐渐暗下去的天空。"爹——！"

他的怒吼声被晚风吹散，惊起几只栖息在芦苇丛中的水鸟。

王广道站在船尾，看着岸边的混乱景象，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便宜这老东西了。"

他转身走进船舱，发动了老旧的发动机。

船只突突地驶离河岸，船尾犁开的浪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如同一条银色的巨蟒，在夜色中蜿蜒前行。

黄河对岸，卫国城的百姓们早己望眼欲穿。

当他们看到王广道带着曲黑子、张成刚等人踏上岸时，原本紧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王广道掏出腰间的驳壳枪，朝天开了两枪："乡亲们，跟我冲！咱们去北边的河东地区，那里有咱们的活路！"

三百多名手持现代枪械的子弟兵如同一把锋利的钢刀，切入了大晋帝国的包围圈。

自动步枪的枪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机枪的火舌舔舐着那些举着刀枪的士兵。

大晋士兵们还没来得及看清敌人的模样，就被密集的子弹打倒在地。

他们手中的长矛和大刀在现代火器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如同纸糊的玩具。

硝烟弥漫中，王广道带着百姓和士兵们一路冲杀。

子弹呼啸而过，血肉横飞间，一条血路被硬生生开辟出来。

大晋帝国的将领骑在马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震惊。

他握紧缰绳的手在发抖，掌心的冷汗浸透了手套。"这...这是什么武器？"

他喃喃自语，"若我们不尽快掌握，恐怕...恐怕大晋的江山就要变天了。"

夕阳西下，余晖染红了整个战场。

王广道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满脸惊恐的大晋士兵。

这场冷兵器与热武器的碰撞，终将成为史书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见证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