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殿下，你赢了。」

第三十六章：像缺了魂魄。

白苼目光冷静，淡然开口：“殿下，该你了。”

见青灼微微蹙眉，重新考量了棋盘的布局，或许是突然换了对手，此刻他竟捉摸不透白苼的下一步是什么。

他拎起黑棋，漫不经心地在指间转动，经过一番思考，终于落下一子。

而让他的心忽然焦躁起来的是，白苼想都没想就跟着落下一枚白子。

“……你。”见青灼对白苼那显得敷衍的态度很是不满，而后，看透白苼的思路之后，他又闭了嘴。

此刻，无论他下哪一步，他都只有死路一条。

见青灼在此时发出一声低笑，就显得有些气急败坏，“真是小瞧你了，居然这么快就摸清了小西的算盘。”

白苼姿态谦卑，未言。

见青灼让竹桃将棋子收拾好，调侃了句：“你的话如此之少，对我也是不卑不亢，是自恃清高呢，还是性子本就生得清冷。”

白苼垂眸，依旧未言。

见青灼摇摇头，这次执白棋：“这局，我允许你作为我的对手。”

白苼落子：“谢殿下赏识。”

见青灼坦然跟棋：“别得意，起初并未把你放在心上，才让你钻了空子，否则一名出身于青楼的娈宠，怎敢妄想染指皇族中人。”

白苼执棋的手指颤了一下。

黑棋落下。

见青灼轻笑道：“看来还是高看你了。”

白棋一落，白苼抬眼，眸底尽显愤懑。

见青灼示意白苼落子：“别生气，我说的也只是实话，你本来就是一个丑陋又贪图荣华富贵的东西。手段真是高明啊，竟使得我那两兄弟都为你前瞻后仰。”

白苼站起来，脸上全是嫌恶与反感：“落子无悔，殿下，你赢了。”

说罢，白苼头也不回地离去。

见青灼看了眼棋盘，愣了下。

他转向一旁的竹桃：“我刚刚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竹桃低了低头。

见青灼有些懊悔地丢掉手中的棋子：“真是奇了，他什么话都没说，我为何要如此气恼，甚至不惜折损自己的身份，说那样的话。”

见青灼起身，愤愤离去。“今日之事，管好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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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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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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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了，白苼不过是一个娈宠。

说出去的话便是覆水难收，他为什么会有负罪感。

见青灼从房里抽出自己的佩剑，一股脑地在院子里乱砍。“糊涂！糊涂！对于那种人，竟出言无状，咄咄逼人！我扶信何时这般丢脸！”

“皇兄怎的无端发起疯来？”见青衍从瓦顶后飞下。

见青灼将剑隐于身后，淡定开口：“……无事。”

见青衍横视一圈。

见青灼连忙问道：“可是有消息了？”

见青衍点头。

见青灼往院子外边走去：“那还等什么？走？”

见青衍看向某个卧房的方向，抬脚走去：“二哥先去。”

见青灼的脸一黑：“行，我在外边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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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青衍推开门。

白苼正半趴在桌上，看样子刚饮了不少的冷酒。

见青衍的语气隐约透着纵容：“你不是想知道白颂吟的传言是不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与我何干？”白苼饮了酒，性子也随意了些，“王爷回屋吧，我要歇息了。”

见青衍皱起眉，拉起白苼就往门口走。

白苼眸光冷冽，声音也毫无温度：“王爷不是说过，不会强迫我依照你的意思行事吗。”

见青衍刚要拉开门的手停顿了。

沉默须臾，他将白苼抵在门前：“夫人可还记得第一次对我这样发火是什么时候？”

呼吸扑在了脸上。

白苼不喜欢。

回想起雪歌，白苼漠然回答：“王爷多虑了，笙未曾对王爷使性子。”

“以后不要饮酒了，你酒后的模样，让我太抓狂了。”见青衍说罢，吻上了他的唇。

每次都是这样，见青衍只会用这种方式让他妥协。

就算等到他招架不住只能选择顺从，见青衍也不会放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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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苼忽然发觉，自己的视线相比以往越发的混浊了。

没必要看清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就是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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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换了身衣，白苼看着铜镜，那里面，他的眼神涣散，没有聚焦，没有光亮，像缺了魂魄。

不像己逝的白苼……

反而更像本来的自己。

魂不归体十余年，他竟都忘了。

曾经的闻人玉，也是如此，事事由不得自己。

…

见青灼等的久了，刚进宅子要看看怎么回事，便看见了永远一副冷淡表情的白苼。

但一想到他俩为何都换了衣裳，那稍微带有一些惊艳的目光，再次转为了轻蔑。

白苼未瞧见青灼一眼，也能感受到他的厌恶。

所以总是避着他，离见青衍近些。

来到一处地广的宅院，司萳从内部打开了门。“那些人只是陷入了昏迷，约莫着我们有一炷香的时间。”

见青衍点点头，示意白苼和见青灼往里走。

白苼跨过地上的“尸体”，恰巧踩中融雪的水洼里，鞋袜瞬间浸湿。

白苼未理会，只觉得心中不知怎的，开始忐忑不安。

似是见青衍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抓住了他的手。

紧接着，白苼便听到见青灼啧了声，“君延，他是男人！”

白苼默默低下头，不敢猜想见青灼接下来会说什么。

大概…又要强调他是下贱的娈宠罢。

“那又如何，谁让本王中意之人就是如此？”见青衍的话让白苼抬起了眸子，“二哥若是不喜，以后与我少来往便是。”

见青灼眉头紧皱，眸中尽是怒意：“君延！”

见青衍虽未表现出怒意，气势却颇压人：“你最知我不喜别人这般唤我。”

见青灼紧咬牙关，随即愤然甩袖：“我作为你的一胞兄弟，如何唤不得？”

见青衍没再回应，拉着白苼继续往里去。

行至后院，前面一名小厮端着金疮药走进一间主卧，西处张望了会，便转动一旁书架上的盆栽，走进了暗门。

待那名小厮出来，经过暗中的见青衍的时候，见青衍出手利落，小厮甚至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倒下了。

白苼被拽走时，回头看了眼。

只见那人眼睛半睁，嘴角流着血，许是死了。

暗门打开，里面是一条幽暗的楼道。

楼道尽头有着隐约在闪烁的烛光，时不时还传来缓慢拖动的铁链声响。

意识到里面那令人发怵的状况，白苼屏住呼吸，万分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