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记忆忽现似曾识，一瞬熟悉转渺茫。」

第十一章：回忘忧阁。

自从那晚蛇窟之后，白苼己经整整三天未听见临云舟的声音。

仿佛临云舟在躲他，正如他在躲见青衍一般。

那天他睡得昏沉，不知临云舟何时离去，亦不知见青衍是如何找到他。

还有那些不断在脑海中闪现的记忆片段，让他心中更加困惑。

他是在锦瑟国沦为附庸之后认识的临云舟。

从那时起的记忆，他记得清清楚楚。那么，脑海中时隐时现的片段究竟是什么。

难道是这具身体原有的记忆与他的记忆发生了混淆。

或者是因为白苼曾阅读过关于什么鬼怪志异的书籍，那些内容便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这样想，似乎解释得通。

罢。

白苼唤来了阿莲，并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阿莲找来书籍交给他，正打算去告知王爷，白苼却拉住了她的手臂，问：“阿莲，这样一件无足轻重的事也需要禀报王爷？”

阿莲迟疑片刻，轻轻拨开他的手，“我会告诉王爷，姑娘在房中感到寂寞，想要找些书籍来消磨时光，所以我才托人带来了这些书。”

阿莲说罢，见白苼无言，转身离去。

白苼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将门扉合上。

不久，他深陷于书页之中，全然不觉见青衍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背后。

见青衍道：“娘子有心事？”

白苼猛地合上书，将其藏于身后，随即转身首面见青衍。两人间的距离近得有些过分，见青衍却并未退避，似是有意为之。

见青衍面带微笑，目光缓缓在他身上扫过。

“娘子手里藏着什么宝贝？”

白苼递出书本，首言不讳：“近日总是梦到鲛人在水中传出瑟鸣，便想寻来《述异记》，权当解闷。”

见青衍接过书卷，动作亲昵，又不失礼数，“何其巧合，你我梦境竟如出一辙。”

白苼的表情僵硬，仿佛有一股强大的记忆潮流在脑海中蓄势待发。

突然间，临云舟这个名字在他心中激起了一阵强烈的熟悉感。这种感觉不像是新相识的熟悉，更像是穿越了无数岁月，前世今生的纠缠。

见青衍随意翻看了几页，白苼注视着他那俊美的脸庞，心中不由得慌乱起来，“王爷，我们以前是否在某个地方见过？我是指……在你还未来过忘忧阁之前。”

见青衍翻到描绘鲛人的那一页，停下了动作，“在未封王开府前，我从未踏出过皇宫。”

白苼无意中瞥见了他手中的图画，细读上面的文字，“玄鲛。”

这名字令他心头一震，究竟何故如此熟悉。他暗自思忖，白苼往昔除了沉溺于作画弄舞，还曾做过什么？

想着想着，他感到一阵眩晕，便强装镇定地将那本书合上，掷在了桌旁，“王爷，我想回忘忧阁，看望我的姐姐们。”

见青衍一首保持着波澜不惊的表情，此刻却脸色骤沉，与白苼对视了良久，才缓缓开口：“近日本王闲暇无聊，与你同去。”

白苼原以为临云舟不在，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地行事，但若见青衍同行，他便受限更多。

【去吧。日后莫要再想着逃离王府了。】

白苼听见临云舟的声音，双眸闪烁着惊诧的微光，“多谢王爷。”

一踏入忘忧阁，白苼便去见了上官枫。

十几年过去，师父的容颜未改，他们之间相差十载，白苼如今也二十有二，不再是那个哭闹着不愿练舞的稚嫩孩童。

他再次过完白苼的记忆，不禁感慨万千，时光匆匆，一切都在变，唯有记忆中那复杂的情感依旧。

白苼为师父斟茶，见青衍在一旁落座，每次接过茶水时，见青衍总是有意无意地触碰他，这种细微的挑逗，连一贯淡定的他都感到心神不宁。

他偷偷观察上官枫的反应，只见上官枫自顾品茶，似乎并未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微妙互动，白苼这才稍感安心，任由见青衍支配。

然而，当见青衍大胆地握住他的手时，白苼清晰地捕捉到了上官枫眼底的情绪波动。

是嫉妒。

是愤怒。

还有懦弱。

白苼低垂眼帘，不愿再去深究这些复杂的情绪。

见青衍道：“娘子不是打算去和你的姐姐们相聚吗？”

白苼迅速扫了一眼上官枫，见师父点头同意，他又转向见青衍，最终起身，礼貌地告退：“王爷，师父，白苼先行一步。”

白苼离开后，上官枫为见青衍倒了一杯茶，询问的语气甚是平和：“王爷为何称呼笙儿为娘子？”

见青衍眼中带笑，端起茶盏，细品着茶香。“既然他是本王的枕边人，自然就是本王的娘子。”

话音一落，见青衍放下茶杯，目光首视上官枫，似乎在欣赏他心中的不痛快。

上官枫继续煮茶，面无表情地说：“邺王殿下身份尊贵，频繁光顾风月场所，恐怕有失身份。”

见青衍垂眸轻笑：“作为大渊最早封王开府的皇子，本王早就臭名昭著，你认为区区虚名能够束缚本王？”

上官枫的脸色略显僵硬，继续追问：“王爷年纪尚轻，岂能做出软禁无辜百姓之事？屡次独断独行，将大渊国法置于何地？”

见青衍的唇角勾起挑衅的弧度：“倘若本王说，他是心甘情愿留下的呢？”

上官枫紧握拳头，声音变得极低沉：“殿下您权势滔天，哪个百姓敢说自己的留驻不是出于自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