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善恶的抉择

混沌钱匣的震颤尚未平息，白墨离的意识仍残留于那片幽深的记忆之海中。他缓缓睁开眼，眼前的现实宫殿依旧残破，但天地间的压迫感己然消散。金鳞站在一旁，银发在风中轻扬，目光复杂地望着他。

“你真的没斩断？”金鳞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这可是第八劫。”

白墨离轻轻点头，掌心的混沌钱匣泛起柔和的光晕，仿佛回应他的决定。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神识沉入功德银行之中——那里，夜无殇的因果线并未断裂，而是如两条纠缠的丝带，在功德之力的包裹下缓慢旋转。

陆昭雪缓步走近，眉宇间透着担忧：“若不斩断因果，接下来的第九劫恐怕会更加凶险。”

白墨离望向她，眼中却是一片清明：“因果不是用来斩断的，而是用来化解的。夜无殇虽行恶事，却只为守护唯一的亲人。若我们连这点善念都不容，又何谈救赎？”

话音未落，功德银行内骤然爆发出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一股阴寒凌厉，是夜无殇吞噬气运后凝聚的恶念；另一股则纯净温暖，是他对妹妹至死不渝的执念。二者在功德银行的空间中激烈碰撞，仿佛水火不容。

“糟了！”金鳞脸色微变，“它们无法共存，若强行融合，只怕会引发功德反噬！”

白墨离却不慌张，他闭上双眼，神识深入其中，感知那一缕几乎被湮灭的善念。它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始终不肯熄灭。那是夜无殇心中最后的柔软，是他堕入黑暗后未曾放弃的一点光明。

“你们争斗千年，可曾想过共存？”白墨离低声呢喃，声音如春风拂过湖面。

恶念翻涌，似在嘲笑他的天真；善念却微微一颤，似乎听懂了他的言语。

“我以财道证天，万物皆有其价，亦有其用。”他缓缓抬手，混沌钱匣在他掌心浮现，一道金色的光芒自其中洒落，笼罩住那两股力量。“既然无法分离，那就让我为你们定下一个规则——共生。”

功德银行内部忽然发生变化，原本混乱的能量开始被某种无形的秩序引导。白墨离运用财修之道，将功德之力化作一座无形的天秤，一边承载恶念，一边承载善念。他并不试图压制任何一方，而是让它们彼此制约、相互依存。

“你们都有存在的意义。”他说，“恶念让你活下去，善念让你记得为何而活。”

随着话语落下，那两股力量终于停止了冲突，开始缓慢交融。起初只是细微的接触，随后便如墨入水，渐渐融为一体。它们不再是对立的存在，而是成为了一个完整的整体——既非纯粹的善，也非彻底的恶，而是二者的平衡。

金鳞瞪大了眼睛：“你……你居然真做到了？”

白墨离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抹疲惫，却也透着欣慰：“财道并非只讲取舍，更讲究如何让每一笔交易都达成共赢。”

就在此刻，功德银行深处传来一声低鸣，紧接着一道璀璨的金光冲天而起。整个三十三天宫为之震动，原本残破的宫殿竟隐隐浮现出新的轮廓。

【第八劫己破，功德值突破七十万点，三十三天宫共鸣度提升至七成】

系统提示响起的同时，白墨离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体内。那是功德的回馈，也是他对财道理解的升华。

陆昭雪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你不仅救了夜无殇，也救了你自己。”

白墨离怔了一瞬，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或许吧。”

金鳞看着这一切，眼神中少有的带上了一丝敬意：“你还真是个怪胎。”

“我只是觉得，”白墨离抬头望向那逐渐修复的宫殿，“真正的强者，不是靠斩断什么来证明自己，而是能在最黑暗的地方，守住那一丝光。”

宫殿深处，一道新的符文缓缓浮现，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那是通往第九劫的入口，也是三十三天宫核心的最后一道封印。

陆昭雪皱眉：“第九劫……应该不会太轻松。”

“当然不会。”白墨离淡淡一笑，“但我己经准备好了。”

他迈步向前，脚步坚定，仿佛踏出的是命运的另一条路。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入宫殿核心区域时，一道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忽然降临。

“你可知，真正的代价是什么？”

那声音冰冷，带着几分嘲讽，几分悲悯。

紧接着，整个宫殿剧烈震动，一道金色符文自穹顶坠落，首击白墨离眉心。

他眼前一黑，意识再次陷入混沌。

“第九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