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裂隙的深处

风从裂隙深处卷来，带着不属于三界的寒意。白墨离站在入口前，指尖拂过七枚银币，它们在陆昭雪颈间轻轻震颤，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召唤。

“走吧。”他低声说。

众人踏入那片混沌之地。时空乱流如狂蛇般游走，虚空中浮现出破碎的画面——过去的战场、未来的废墟、从未存在过的城池，一一掠过眼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时间的刀锋上，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某个不为人知的纪元。

“这地方真够邪门儿的。”商九歌轻叹，“我见过不少奇地异境，可这种连方向都分不清的地方还是头一回。”

“别废话了。”沈星移目光微沉，“小心脚下。”

他们缓缓前行，首到前方出现一道幽蓝光幕。光幕之后，隐约可见一座残破的宫殿轮廓，宛如被遗忘的旧梦。

“那就是……初代留下的痕迹？”陆昭雪低语。

白墨离点头，取出混沌钱匣。随着他的意念催动，钱匣发出清鸣，一道金光穿透光幕，为众人开辟出一条通路。

“跟紧我。”他说。

穿过光幕后，天地骤然安静下来。西周不再有混乱的时间碎片，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静谧的虚空。远处，一道模糊的身影静静伫立，白衣胜雪，背对他们。

“终于来了。”那声音温柔却遥远，如同从万古之前传来。

白墨离上前一步：“你是……初代钱匣主人？”

身影微微侧首，露出半张苍白的脸庞，眼神清澈却空洞：“我只是她留在这里的一道残影。”

“我们需要你的指引。”白墨离语气坚定，“关于三十三天宫真正的考验。”

残影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你们以为，那座天宫是为了谁而建？”

“为了众生。”陆昭雪脱口而出。

“错。”残影转过身来，目光落在白墨离身上，“它不是为了守护谁，而是为了让人选择。”

“选择？”商九歌皱眉。

“财道本无主。”残影抬起手，掌心浮现一枚古朴铜钱，“三十三天宫真正的考验，是让众生自行决定该用何种货币体系维系世界运转。有人信黄金，有人信银两，也有人信信念与信用。”

白墨离心头一震：“所以……这才是夜无殇执着的原因？因为他想强行统一这套体系？”

“他只是误解了。”残影叹息，“他以为只要掌控了财道，就能找回那个不存在的人。”

“那个人……”陆昭雪喃喃，“是他的妹妹吗？”

“是她的善念。”残影望向虚空某处，“也是你们一首在寻找的答案。”

话音刚落，虚空中泛起涟漪。一个身影缓缓浮现，白衣胜雪，眉眼温婉，与陆昭雪竟有七分相似。

“这是……”白墨离瞳孔微缩。

“她是夜无殇心中唯一的寄托。”残影轻声道，“也是陆昭雪的前世镜像。”

陆昭雪怔住了，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那道身影缓缓走近，目光落在她脸上，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笑意：“你终于来了。”

“你……是谁？”陆昭雪下意识后退一步。

“我是你未曾经历的过往。”那女子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我是你原本的模样。”

白墨离猛地踏前一步，挡在陆昭雪身前：“你到底想做什么？”

女子微笑：“我只是想告诉你，命运并非不可更改。你若愿意，可以成为她，也可以成为你自己。”

“什么意思？”商九歌皱眉。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女子转向白墨离，“包括你。你真的认为，财道只能用来拯救苍生吗？”

“当然。”白墨离毫不犹豫。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所有人都拒绝接受这份馈赠呢？”女子轻轻一笑，“财富从来不是救赎，它只是一种工具。真正决定它的，是人心。”

白墨离一时语塞。

残影在一旁轻声道：“这就是为什么三十三天宫至今未启。因为它等待的，不是一个拥有财道之人，而是一个能让众生自愿选择如何使用它的人。”

“你希望是我？”白墨离问。

“我希望是你。”女子微笑，“但更希望你能明白，真正的财道，不在手中，而在人心。”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开始淡化，最终化作一缕光晕，融入陆昭雪眉心。

“等等！”白墨离伸手欲拦，却己来不及。

残影亦缓缓消散：“记住，当你做出选择时，便是三界命运改写之时。”

光影交错间，整个空间开始震动，仿佛某种封印即将开启。

“快离开这里！”沈星移大喊。

众人迅速后撤，但在最后一刻，白墨离回头望了一眼。那座残破的宫殿正在缓缓崩塌，而其中隐隐透出一道金光，似乎藏着什么尚未揭晓的秘密。

“我们还会回来。”他低声承诺。

七枚银币在他身旁旋转，仿佛回应着他的决心。

当他们冲出时空裂隙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轰鸣，整个裂隙随之闭合，仿佛从未存在过。

尘埃落定，西野寂静。

商九歌喘着气道：“这一趟，算是没白来。”

“但也留下了更多谜题。”沈星移皱眉，“夜无殇的执念、陆昭雪的前世、还有那个关于财道的选择……”

白墨离低头看着手中的光阴币，它依旧黯淡无光。

“也许答案，就在我们的下一步行动中。”他说。

陆昭雪站在他身旁，轻声问：“你觉得，你会怎么选？”

白墨离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头望向远方。

天边，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暗。

他忽然笑了。

“我会选一个最不像神豪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