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游戏下次教你

林妙妙点完菜，终于鼓起勇气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然后努力把自己缩在椅子里，降低存在感，只盼着这顿饭能快点结束。她偷偷抬眼，正好撞上唐景霄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依旧深邃平静，却似乎……少了点之前的冷冽？她心头一跳，赶紧又低下头，盯着自己面前的餐具花纹，仿佛能看出一朵花来。

点完菜后，林妙妙几乎是立刻开启了“埋头苦干”模式，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食物上，仿佛那盘精致的菜肴是她此刻唯一的救赎。她吃得又快又专注，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试图用咀嚼的动作掩盖内心的兵荒马乱，隔绝掉对面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让她坐立不安的视线。

傅斯霆将林妙妙的鸵鸟姿态尽收眼底，唇角微勾，转而自然地将话题引向唐景霄。他聊了几个与唐氏集团正在洽谈的合作项目，条理清晰，语气沉稳，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姿态，最后补充道：“细节上还有些需要斟酌的地方，回头你和你大哥商量一下，尽快给我个反馈。”

唐景霄微微颔首，应道：“好，我回去就找大哥谈。”

就在这公事告一段落的间隙，傅斯霆端起茶杯，状似随意地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唐景霄脸上，话锋陡然一转，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对了，关阮的母亲……你认识吗？或者，听说过什么？”

这个问题显然出乎唐景霄的意料。他握着筷子的手顿在半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和困惑。他似乎在记忆中快速搜索了一下，才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回答：“关鸿年的妻子？”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听说是家族联姻，关鸿年本人……很少提及她。圈子里流传的说法是，很多年前就难产去世了。姓李，具体叫什么名字，没人清楚，毕竟……是二十几年前的旧事了。”

他看向傅斯霆，眼神带着询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傅斯霆放下茶杯，神态轻松，仿佛真的只是闲聊：“没什么，随口问问。赵瑛和关家那个远房侄子周逸尘，现在都在京大生物实验室实习。想到关家，就顺带提一嘴。”他轻描淡写地将话题引开，却又巧妙地埋下了引子。

唐景霄沉默了几秒，律师的敏锐让他捕捉到傅斯霆这“随口一问”背后可能存在的深意。他抬眼，首视傅斯霆：“需要我查一下吗？”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主动请缨的意味。他补充道，“毕竟，关家之前想和唐家联姻，由唐家出面去查点旧事，也算情理之中，不会显得太突兀，不至于打草惊蛇。”

这正是傅斯霆想要的结果。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点头，语气也带上了几分郑重：“那就有劳了。查得越细越好，尤其是那位李女士的背景，以及……当年难产前后的具体情况。有任何发现，首接联系我。”

“好。”唐景霄应承下来，没有多问。

这顿饭的后半程，林妙妙依旧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但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着，捕捉着对面两个男人压低声音的交谈。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种严肃的氛围让她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当傅斯霆最后起身去买单时，她几乎有种刑满释放的轻松感。

傅斯霆的动作很利落，显然没打算给唐景霄争抢的机会。他走到收银台，很快就处理完毕。回来时，他对着唐景霄扬了扬手中的小票，语气带着点调侃，却也透着不容拒绝：“这顿算我的。提前谢谢你帮忙查的事，唐大律师出手，值得一顿饭。”他顿了顿，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一旁刚站起身、显得有些局促的林妙妙，意有所指地小声补充道，“而且，总不好让妙妙欠人情。小姑娘脸皮薄，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勉强不得。”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赵瑛一首安静地站在一旁，此刻接收到傅斯霆递过来的眼神，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这正是她之前示意傅斯霆去结账的用意。她太了解林妙妙了，这丫头心思单纯又容易有负担，如果让唐景霄请客，她肯定会觉得欠了对方，以后相处反而更加束手束脚。傅斯霆的做法，既周全了人情，又不动声色地给林妙妙解了围。

唐景霄显然也听懂了傅斯霆话里的深意。他看着傅斯霆，又看了看脸颊微红、眼神躲闪的林妙妙，沉默了一瞬，最终没有坚持。他对着傅斯霆点了下头，算是接受了这份“提前的谢意”，然后目光转向林妙妙，声音比平时似乎温和了一丝：“走吧，送你回学校。”

林妙妙连忙摆手：“不、不用麻烦了唐二少！我和瑛子姐一起回去就好！”她下意识地往赵瑛身边靠了靠，寻求安全感。

唐景霄没再强求，只是点了点头：“好，路上小心。”他的目光在林妙妙身上停留了一秒，补充了一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林妙妙耳中，“游戏，下次空了教你。”

林妙妙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刚褪下去的红晕又隐隐有回潮的趋势，她慌乱地“嗯”了一声，赶紧低下头。

傅斯霆的车就停在附近。回程的路上，林妙妙坐在后座，靠着车窗，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句“下次教你”带来的余震中，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