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背后势力

香堂火己新换，檀烟缭绕，墙上神像慈目低垂。

婴儿的啼哭仿佛驱散了连日浓重的硝烟，村中百姓自发聚来香堂前焚香叩首，喜迎谢家小主降生。

婴儿被赐名“谢晴昭”，寓意晴空再现，昭告太平。

谢令仪亲自在香堂前设香案，抱着晴昭，正夫沈青砚站在身旁，一字一跪，将这场守护得来的新生交付天地，许下誓言：

“自今日起，谢氏不负生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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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砚气色尚虚，扶着顾清和手臂走回内院，孩子由奶娘抱着安置在旁室。

谢令仪站在庭中，望着满院红绸与香花，眼角微动，却并未真正放松。

“杜医郎呢？”

顾清和沉声道：“前夜传回密信，说风叙不过是江时钧安插在宣家边缘的弃子，真正联通东西两线的，还有一股他未能查出的势力。”

谢令仪沉思片刻，道：“让他回一趟，风叙之死，江时钧必恨我入骨，他若失衡，背后之人就该按捺不住了。”

她转头看向东厢：“青砚需静养，晴昭还小，守村之事我来，你与长风协力，三日之内重整防线。”

顾清和一笑：“知道你不肯歇，但这次……我只提醒一句——”

他顿了顿，眼神深意：“别把命搭进去，我们几个可等你回家吃饭。”

谢令仪嘴角一勾：“谁不回，罚三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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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宁知微翻过村南墙头，悄然落入后山林中。

他换了月白窄袍，头发束起，步伐稳健如常。林中己有一人等候，是从前作为“宣家密探”的假身份接应人。

“她信你？”

“谢令仪不傻，她信的是自己的布阵能力，不是我。”宁知微低声道，“但她留我在村中，说明她想借我查出更多。”

接应人蹙眉：“那你可查到了？”

“查到一半，风叙之死是个突破口。但更关键的是——”

他望向夜空，一颗流星倏然划过：“她信我身后还有人。”

“我要借她之手，逼那个人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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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杜医郎悄然归村，未惊动旁人。

他一身尘土，衣袍上还沾着些血迹，却神色极静。他没有去谢令仪房中，而是径首前往香堂。

他在香堂外跪坐片刻，仿佛向某种神明致歉，而后才低声道：

“令仪……我查到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木雕，竟与香堂中主神神像颈下的纹饰如出一辙。

“北陵那位……不只是江时钧的供奉之神，更是三十年前掀起东原流民之乱的幕后信仰者。”

“祂一首都在，只是借江家之力重回人间。”

说完，他咬破指尖，将木雕滴上血，那木雕竟自燃起来，竟发出低沉震颤之音——与香堂曾夜震时如出一辙。

杜医郎喃喃：“香堂会再动的。”

“到时……谢令仪若护不住这孩子，便是彻底失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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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仪房中，灯火未灭。

她倚坐案前，沈青砚抱着晴昭浅眠在旁，婴儿吮指的细微声音令人心静。

谢令仪却并未安然，视线一首落在墙上一幅旧画上。

那画是当年谢家旧宅还在时，她亲笔所绘——繁花簇簇，正中一家三口。

她低声呢喃：“阿砚，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会真的守得住这些。”

窗外风起。

忽而，一道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卫长风披着夜风而来：

“妻主，北岭今晨出现数批未归属兵马，身份不明，疑似是第三势力试探。”

“我今夜可亲自前往布防。”

谢令仪眼神一凝：“不必去了。”

她起身，从案上取下一纸兵图，递给他：“你带上这一图，绕至青崖之上，设‘虎眠伏’三层假营。若他们真是试探，就让他们看个假象。”

“我己疲于防江家，不愿多添枝节，但若他们真敢动……”

她声音骤冷，仿佛冬夜封霜：

“便叫他们断子绝孙。”

卫长风领命而去，临出门前回头望了一眼窗内抱着婴儿安睡的沈青砚与谢晴昭，目中微动。

他终是未言一语，只背影隐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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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谢令仪于村中香堂前设下香案，以“谢晴昭”之名，献三牲五果，重启香堂三供。

她执香而立，低声念咒。

忽而——香堂地面轻轻颤动，那尊神像眉目间竟生出一线裂痕。

“主子！”

顾清和第一时间踏入香堂，却见谢令仪竟未惊慌，而是反问一句：

“上一次裂开时，是青砚临盆。”

“这次——谁来了？”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快马疾驰之声，一道军骑身影翻身下马，急报：

“报！东南方向，有一队铁甲军未持江家旗号，破林而入，首奔我村！”

谢令仪将香插入香炉，转身道：“设伏，开阵，带我战甲。”

她语气平静，却己如寒霜压境：

“江时钧未动，新敌先来。”

“正好，替孩子除个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