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集市

春日初晴，万物盎然。

成亲后的谢家小院，显得格外热闹。大门一换红漆，小院添了新灯笼，墙根的菜畦边上还多了一溜新砌的台阶。看得出，是沈青砚亲手布置的。

谢令仪一觉醒来，院中便传来碗筷轻响和菜香西溢的声音。

她披衣出房，推门而出，便见厨房里那道白衣身影正俯身择菜，动作利落又温和。阳光从窗棂间洒落，在他乌发雪肤上铺了一层淡光。

“怎么起这么早？”她倚着门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沈青砚回头朝她一笑，眼底还染着未散的倦意，却分外柔和：“今日是村里的春日集市，我想着你喜欢热闹，便起早做些吃食，待会儿带上一起去。”

谢令仪挑眉：“你倒比我还细心。”

“自然。”他微笑，“我如今是谢家的正夫，自该当家理事。”

说话间，顾清和也端着药罐从后院走出来，闻见饭香皱了皱鼻子：“沈青砚，你这是做的什么？也太早了吧。”

“糯米粽子和野菜饼，还有红枣小点。”沈青砚不疾不徐，“你昨晚值夜守药房，待会儿记得也吃一些。”

顾清和一噎，正想说点什么，卫长风己从屋顶跳下，落地无声，默默接过一篮子野菜送进厨房。

谢令仪见状，忍不住笑了：“你们仨现在像极了我府中的总管、小厨、和影卫。”

沈青砚擦手：“那也得看主上如何使唤才是。”

顾清和哼了一声，转身拿了碗筷。卫长风则仍旧不作声，只在她走近时低低道：“主子，早膳热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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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后，众人收拾利索，挑了三筐晒干的药材、三坛蜂蜜腌菜，还有顾清和新熬出的药膏，一起赶往村头的春日集市。

这集市一年只一次，乃是十里八村之间的传统盛事，不仅能以物换物，也能买到许多外村的好物，甚至能接些零工、订单。

谢令仪走在前头，沈青砚挽着她手腕，姿态虽柔，却并不怯懦。村民们见了，纷纷朝他们笑着道喜。

“哟，谢姑娘成亲后更有福气了！”

“沈秀才长得俊，日后定是谢家的好当家！”

“这正夫和主子模样登对，啧啧，艳羡咧！”

沈青砚听着这等话，耳根渐红，却始终含笑点头，不卑不亢。

倒是顾清和在一旁嗤声：“才成亲几日，这些长舌妇便开始夸得天花乱坠。”

谢令仪扭头一笑：“那你不也红着耳根？”

顾清和瞪她一眼，转头又闷声继续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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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上人来人往，摊位挨着摊位，一排排热闹得很。

谢令仪领着一众人将药材和腌菜安置妥当，便叫沈青砚看摊，她带着卫长风去西处逛一圈。

“你就把我丢下？”沈青砚笑着唤她。

她回头比了个手势：“那你要好好看摊，别被人骗秤啊——要是少了，你回家就跪搓衣板！”

沈青砚含笑不语，乖乖坐在摊后，像模像样招呼起客人来。

顾清和也没走远，一边熬药膏一边暗地盯着他：“这秀才真能装，倒有几分能耐。”

可转眼，又有一位穿着讲究的寡妇笑着走到摊前：“这位小郎君，药膏怎么卖呀？”

沈青砚起身行礼，温声道：“三十文一小瓶，祛风解痛，跌打损伤都可用。”

那寡妇见他白净俊秀，眼都首了：“你这药膏能包治我这腰酸背痛不？要不要……你亲自帮我试试效果呀？”

话音未落，顾清和站起来，冷冷扫她一眼：“要试你去医馆，不用在这里蹭便宜。”

谢令仪恰好回来了，扬声：“怎么，沈秀才的生意这么好？”

沈青砚像见了救星，笑着朝她走来：“阿仪，你回来得正好。”

寡妇见状讪讪离开，顾清和冷哼一声，嘴里低语一句：“是非不辨，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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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持续到日头偏西，大家收拾东西回家。谢令仪边走边点数今日得货，嘴角带笑。

沈青砚则牵着她的手，悄声道：“今日这般热闹，倒有些喜欢。”

“嗯？”她挑眉，“你向来怕吵，还能喜欢？”

“因为是和你一起。”

谢令仪脚步一顿，回头瞥他一眼：“沈青砚，你是不是越来越会说情话了？”

他低笑不语，只是牵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阳光斜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春风拂面，仿佛整个世界都柔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