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天才的碰撞 （上）

漠北风沙中，一支驼队缓缓驶入西夏黑水军司的城门。

为首的男子身披灰色斗篷，面容被风霜侵蚀得棱角分明，唯有一双鹰目锐利如刀——正是辽国巨商耶律秃鲁，这次他带着庞大的马队来到黑水城。

"耶律特使，又见面了。"西夏守将张明远扮演的嵬名礼带兵亲自迎出城门。

一众人等入城安顿好后。

耶律秃鲁解下斗篷，递上商品清单："嵬名将军，明人不说暗话——我要三万套铁甲、五千张硬弓。"

张明远瞳孔一缩："耶律特使好大的胃口！如今宋夏交战，这些军械......"

耶律秃鲁浅笑道：“嵬名将军，不妨看看清单，这次我可是带足了财货……”

张明远不由仔细看了一下商品清单，我去，真是大手笔，一万匹军马，两万头牛和骆驼，皮毛更是数万张……

“耶律特使，果然是手段通天，不过您也知道，因为战情紧张，您要的装备可能无法满足……”张明远略有些遗憾的说道。

“我们愿意在上次商议好的价格上再上浮三成……”这次不等张明远开价，耶律秃鲁首接加钱。

“哦，特使豪气……好，请给我三天时间。”张明远想了一下，回复道。

“我等嵬名将军好消息。”耶律秃鲁拱手道。

张明远自行离去。

而馆舍内的耶律秃鲁再三确认张明远走远以后，对身边的一名侍卫行礼道：“林牙……。”

“嗯？……隔墙有耳。”这位侍卫一脸坚毅，充满威压的气势。他就是耶律大石，目前辽国抵御金军的中坚人物。

“您看这个嵬名礼能提供这些军械吗？”

“肯定可以！”

“为什么您如此肯定？”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嵬名礼。”耶律大石一脸笃定。

“啊……那他是……”耶律秃鲁一脸震惊。

“你入城看到过黑水城的居民吗？”

“这倒是没有仔细看过……”

“你见过一座城池只有男人，没有女人的吗？”耶律大石给出了提示。

“您的意思是……”

“这座城池应该己经被宋人攻下了。但是我弄不清楚为什么宋人愿意卖军械给我们。”耶律大石低头沉思不语。

而己经快到城守府的张明远，也正在跟身边幕僚打扮的吴加亮探讨。

“吴兄怎么看这次辽人的举动？”

“如今金国和辽国正在酣战，辽国要大额军械倒不是不可以理解。但是这么大的交易量，显然不是耶律秃鲁可以决定的，但是今天他居然主动加价，确实费解……”吴加亮对辽人的举动确实也有些疑惑。

“没错，做主的不是耶律秃鲁，而是他身边的侍卫。”张明远微微一笑。

“果然，难怪我觉得他的侍卫怪怪的，原来是霸气横溢……”吴加亮恍然。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来的正是耶律大石。”

“那我们何不……”吴加亮做了个刀刃加颈的动作。

“大帅亲自吩咐，我们要全力配合耶律大石，如今一看，这个人果然非同一般，难怪大帅让我们到这里运作。”张明远似有明悟。

“您是说我们来黑水城就是为了配合耶律大石？”

“大帅的筹划岂是你我能够看透的，我也不明白大帅为什么要帮耶律大石打金人……”张明远也陷入了沉思。

三日后，当张明远将所有军械交给耶律秃鲁的时候，发现他身边的侍卫似乎少了一人。

“耶律特使，您身边的那个英气逼人的侍卫呢？”张明远随意问道。

“哦……我差他去办事了……嵬名将军有什么事吗？”耶律秃鲁短暂的慌乱后，马上恢复了神情。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贵侍卫英姿勃发，非常人也！”张明远望着耶律秃鲁，一语双关道。

“再次感谢嵬名将军的鼎力相助……”耶律秃鲁面色如常，但是心里慌得一批，难怪耶律大石入城当夜就想法子离开了，看来这个“嵬名将军”也非常人，至少眼力过人。

望着蜿蜒而去的商队，张明远心想，这个耶律大石看起来绝对是个人物，就连这样的人面对金军都如此吃力，那么金军真的如此强悍吗？

居庸关外，金军大营。

"报！辽军残部突袭粮道，我军损失两千石粮草！"

完颜宗翰怒摔酒盏："又是耶律大石？"

帐中众将低头。自入秋以来，这支本该消亡的辽军竟死灰复燃。他们神出鬼没，专挑粮道、斥候下手，甚至三日前还在白水河设伏，全歼了金军一个千人队。

"不过癣疥之疾。"副将完颜活女不屑道，"待大雪封山，困也困死他们。"

忽然，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急报！娄室将军到！"

帐帘掀起，一个身披熊皮大氅的魁梧身影踏入，满帐金将齐刷刷起身——来者正是金国第一名将，完颜娄室。

完颜娄室，属于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同族，自幼勇猛善战。1114年，金太祖起兵反辽，娄室作为核心将领参与宁江州之战（金辽第一战），大破辽军，崭露头角。

1115年，金军攻占辽国东北重镇黄龙府（今吉林农安），娄室率军冲锋，立下首功，被金太祖赞为"吾之虎将"。

同年，辽天祚帝率70万大军亲征，娄室率精骑突袭辽军侧翼，配合阿骨打主力，以少胜多，歼灭辽军主力，此战奠定金灭辽的基础。

所以完颜娄室是金国少有的全胜将军，打法勇猛彪悍，一往无前。他来到燕京，说明金主灭辽的决心非常明朗！

燕京城头，萧干望着远处金军新立的营寨，眉头紧锁。

"探清了，是完颜娄室亲率两万精兵南下。"乙信咬牙切齿，"这老贼去年才攻破临潢府，如今又来......"

萧干突然抬手打断："你看他们的营寨。"

乙信眯眼望去，只见金军营盘呈梅花状分布，各营之间壕沟相连，竟无半点偷袭空隙。

"是锁城的阵法。"萧干指尖轻叩城墙，"娄室这是要跟我们打消耗战。"

当夜，辽军召开军议。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年轻将领耶律松山拍案而起。

萧干却摇头："娄室用兵如神，正面交锋必败。"

众人争论不休时，萧干突然蘸着酒水在桌上画了条线："既然无法力敌，那就让他们自己乱——传令，放弃外围州县，全军死守燕京、涿州、易州三城。"

他手指重重点在燕京位置："我们要做的，就是撑到第一场雪。"

野战，金军厉害！那么攻城呢？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