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重回菲罗斯（黎深/沈星回）

黎深推开白十九的房门时，衣冠整齐，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连袖口都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

走廊上，成淼正拎着一袋豆浆油条，身后跟着抱着一束向日葵的林默。

“早。”黎深微微颔首，声音平稳，仿佛只是刚结束一场普通的会诊。

成淼眨了眨眼，目光在他身上迅速扫了一圈，领口端正，袖口干净，连表情都冷静得像在查房。

如果不是他身上有白十九沐浴露的味道，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误会了。

“黎医生早啊。”她笑眯眯地应道，语气自然得仿佛没注意到任何异常。

林默站在她身后，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着向日葵的包装纸。他的目光轻轻掠过黎深，又很快垂下，像是怕被看出什么情绪。

“十九还没醒？”成淼故作随意地问。

“醒了。”黎深简短回答，侧身让开一步，“你们聊，我先去医院。”

他的语气礼貌而疏离，仿佛真的只是来送药的。

成淼点点头，目送他离开，首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猛地转身，一把推开白十九的房门。

“白！十！九！”

房间里。

白十九正坐在床边，慢吞吞地套毛衣，听见门响，头也不抬：“你嗓门能再大点吗？”

成淼反手关上门，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黎深昨晚在你这里过夜？！”

白十九瞥了她一眼：“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他看起来也太正常了吧！”成淼不可置信，“连头发丝都没乱一根！”

“不然呢？”白十九嗤笑，“你以为他会满脸荡漾地跟你打招呼？”

成淼眯起眼，突然伸手拽开她毛衣领口。

“喂！”

“啧啧啧。”成淼盯着她锁骨下的痕迹，摇头晃脑，“黎医生表面正经，下手倒是不含糊。”

白十九拍开她的手，把领口拉回去：“闭嘴。”

成淼笑嘻嘻地坐到她旁边，撞了撞她肩膀：“疼不疼？”

“……”

“药膏都用上了，看来挺激烈啊。”

白十九抄起枕头砸过去。

门外。

林默站在走廊上，怀里还抱着那束向日葵。

他听见成淼的笑声从门缝里漏出来，隐约夹杂着“黎深”“药膏”之类的字眼。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包装纸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早就知道的。

白十九的世界里，从来不会有他的位置。

他轻轻把向日葵放在门口，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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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初晴的午后，白十九正在家里一边看《海绵宝宝》一边思考人生，门铃突然响了。

她赤着脚去开门，迎面撞进一片银白色的光影里。沈星回站在台阶上，发梢还沾着未化的雪粒，眼睛在阳光下像冰封的湖。

“沈星回？” 白十九侧身让他进来，"调查结束了？"

沈星回站在白十九家的玄关处，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落在了客厅角落的供台上。

那里摆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银色身影立于废墟之巅，光剑划破永夜。照片己经褪色，但白十九在旁边用钢笔写着："我的光。"

他仔细看着照片，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你还供着这个？”

"光猎。"白十九顺着他的视线回头，语气轻快，"我的救命恩人。"

沈星回垂下眼睫，银发在阳光下近乎透明："你很崇拜他？"

"不是崇拜。"白十九赤脚踩过地板，指尖轻轻碰了碰相框，"是……"她顿了顿，忽然转头笑道，"算了，陈年旧事。"

"十九。"他突然开口，"菲罗斯星的记忆，你还记得多少？"

白十九捏着易拉罐的手指一紧。

"全部。"她首视他的眼睛。

沈星回的睫毛颤了颤。阳光穿过他的银发，在茶几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214个春天。"他轻声说，"菲罗斯星的迎春花，开了214次。"

白十九呼吸一滞。她当然明白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如果沈星回在地球寻找了她214年，那么被困在菲罗斯王座上的"她"，也独自守望了同样漫长的岁月。

"这次幻境事件，"沈星回突然转移话题，"是严颂做的。"

“严颂是谁？”白十九灌了一口可乐，“你们回溯小组的人？”

沈星回点点头，不愿多说，白十九己经被ever盯上了。他的保护被视为眼中钉，所以他们想杀自己再捉白十九。

"214个春天。"他转过头看她，瞳孔倒映着地球的晴空，却盛满异星的冰雪，"我每一天都在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带你走。"

白十九的呼吸停滞了。

菲罗斯星支线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过来，白十九困难的眨了眨眼睛，把头扭开避过沈星回的视线：“别逗了，我走了菲罗斯星怎么办？”

“……对不起。”

白十九动作一顿。

“什么？”

“我没保护好你。”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被风雪浸透的叹息。

白十九捏紧了可乐，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

她张了张嘴，想说“又不是你的错”，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确实没保护好我。”

沈星回抬眼看她。

“我吃不惯菲罗斯的食物，没有味道。”白十九捏了捏可乐罐，“我总是睡不好，每晚都要靠酒精才能睡着……”

沈星回也像是陷入回忆一样开口：“我刚来地球也是，吃不惯地球的食物。”他也灌了一口可乐，“……还得不停变换身份，最重要的是……”

“找不到你。”

“等不到你。”

两人异口同声。

两人对视一秒，忽然同时别过脸去。

空气安静了几秒。

然后，白十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星回看着她，眼底也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沈星回忽然伸手，把她整个人连人带毯子一起抱进怀里。

白十九猝不及防，脸撞在他胸口，鼻尖萦绕着风雪的气息。

“……喂！”

“别动。”他的声音低低的，“让我抱一会儿。”

白十九僵了僵，最终没推开他。

沈星回的手臂环过她的后背，另一只手轻轻托住她的后脑，将她整个人拢进怀里。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一件易碎的珍宝，却又带着不容挣脱的坚定。

白十九很确信，当人情绪不好的时候就应该转移注意力，而不是安慰，因为她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在他的胸前渐渐洇开一小片深色痕迹，沈星回却没有动，只是收紧了手臂。

屋外又开始飘雪，一片雪花粘在窗玻璃上，久久不化。

他们就这样拥抱着，像两棵历经风霜的树，根系终于在土壤深处相触。沈星回的手掌抚过她后背，指尖微微发颤。这是214个春天里，他无数次梦见却不敢奢望的场景。

"再敢丢下我，"她恶狠狠地威胁，声音却带着哽咽，"就把星星剑穗收回来。"

沈星回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她身上。他低头，一个轻如雪落的吻印在她发间。

"遵命，我的女王。"

阳光穿透云层，雪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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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因为终于跟沈星回对齐了颗粒度，白十九早早就睡着了。

白十九在黑暗中猛然睁眼。

右手腕的莫比乌斯环灼烧般发烫，金属边缘泛起诡异的红光。她下意识去扯，却发现指尖触到的不是自己居家服柔软的布料，而是冰冷沉重的丝绒。

深紫色的王袍逶迤在地，袖口金线绣着菲罗斯星轨的纹样。

"......开什么玩笑。"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王座厅回荡。高耸的穹顶垂下星芒状的水晶灯，脚下是能映出人影的黑色曜石地面。王座扶手上刻着细小的凹痕，那是她从前等待时无意识用指甲掐出来的。

又回到菲罗斯星了，啧，这次不知道是谁的支线。

可是菲罗斯星的饭是真的难吃啊。

正想着，午餐时间到了。

艾琳端着一盘盘食物进来，白十九瞥了一眼，再也没能挪开目光，因为她看到了一盘糖醋排骨。

色泽红亮，酱汁浓郁，撒着细碎的芝麻，很熟悉的地球的做法。

她猛地抬头，厉声道：“谁做的？！”

侍从吓得跪了一地，很快，一个瘦高的年轻男人被押了进来。他穿着粗布厨衣，手指上还沾着酱汁，低着头不敢看她。

“抬头。”白十九命令。

他慢慢抬起脸，

黑发，清秀，右耳戴着一枚小小的助听器。

白十九的呼吸一滞。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林、林默……”他结结巴巴地回答，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陛下恕罪，是不是不合口味……”

白十九盯着他，仿佛要透过这张脸看到另一个时空的影子。

她突然站起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跟我来。”

白十九将林默拽进私人书房，反手锁上门。

“谁派你来的？”她冷声问，右手按在剑柄上。

林默慌乱地摇头：“没、没有人！我只是个厨子……”

“这道菜，”白十九指着桌上那盘糖醋排骨，“菲罗斯根本没有这种配方。”

林默的耳尖红了：“我……我梦到的。”

“梦到？”

“嗯。”他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梦里有个声音教我……说这样做，能让一个人开心……”

白十九的指尖微微发麻。

她松开林默，突然笑了：“从今天起，你负责我的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