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想回家（秦彻）

菲罗斯的夜晚依旧明亮，王城的能源在白十九心脏的维系下稳定运转，街道上灯火通明，市集喧闹，酒馆里的笑声飘得很远。可王宫深处，却安静得近乎冷寂。

白十九坐在王座厅的窗边，指尖着一枚陈旧的通讯器，那是沈星回离开前留下的，理论上可以接收到回溯小组的跨时空讯息。

但它始终沉默。

冷冰凝临走前的冷笑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别玩脱了，白十九。” 她站在阴影里，指尖点着自己心口的那颗以太芯核，笑容讥诮，“你以为沈星回真能找到解决办法？菲罗斯的诅咒……从来无解。”

白十九当时只是嗤笑一声，抬手转了转自己手腕上的莫比乌斯环：“滚吧，丧家犬。”

可现在，回溯小组离开己经太久，久到连菲罗斯的民众都开始遗忘那位“英勇牺牲”的逐光骑士。久到白十九右臂的星形疤痕偶尔会隐隐作痛，像是某种遥远的共鸣。

她站起身，走到露台边缘，俯瞰着王城的万家灯火。

沈星回，你他妈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如果沈星回到地球是214个春天，那么白十九就在菲罗斯星等了他214个春天。

夜风拂过她的银黑军装，披风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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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罗斯星的深夜，王宫寝殿内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月亮不走我得走！刚子咱们回地球！这破地儿咱再也不来了！！！浩瀚宇宙还得是咱地球！！！！"

首席侍女官艾琳站在殿门外，面无表情地听着里面乒铃乓啷的动静，花瓶砸了，桌子翻了，女王陛下正踩在王座上扯着嗓子嚎叫，手里还拎着半瓶烈酒。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殿内一片狼藉。白十九歪在王座上，王袍半敞，右胸的伤疤因为酒精作用泛着不正常的红光。她一见艾琳进来，立刻举起酒瓶："来！陪我喝！"

艾琳冷静地接过酒瓶放到一旁："陛下，您明天还有议政会议。"

"议个屁！"白十九一脚踹翻脚边的星图仪，"老子要回地球！找刚子！"

艾琳："……刚子是谁？"

白十九突然安静下来，眼神飘忽了一瞬，随即乱编："一个孔武有力的帅哥。"

话没说完，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了窗边的软榻里。

三秒后，呼吸平稳。

艾琳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给她盖上毯子，捡起滚落在地的王冠。

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含糊的嘟囔：

"……混蛋……这次……别想再丢下我……"

艾琳回头，看见自家暴君女王蜷缩在毯子里，右手紧紧攥着一颗星星挂坠，像是抓着什么不肯放手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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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十九猛地睁眼，视线还未聚焦，就先对上了一双血色翻涌的眼睛。

秦彻撑在她上方，黑衬衫领口大敞，锁骨上还留着她昨晚咬出来的牙印。金红能量链己经消失，可他的手掌正扣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沈星回？”他低声问，嗓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刀刃。

白十九瞬间清醒。

完了。

她居然在睡梦里喊了别的男人的名字。

更糟的是，她现在能清晰地感受到秦彻压抑的怒意，他的体温比平时更高，呼吸粗重，指腹无意识地着她的脉搏，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

“梦话而己。”她试图抽手，没成功，“放开，我有正事要办。”

秦彻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正事？”他俯身，鼻尖蹭过她耳垂，“比如……穿着我的衬衫，跑去见你闺蜜？”

白十九一僵。

他怎么知道她要找成淼？！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秦彻慢悠悠地松开她，从床头拿起她的手机晃了晃，屏幕还亮着，停留在和成淼的对话框。

白十九：【今天能见吗？有急事】

成淼：【？你被那小白毛绑架了？】

“……”

白十九一把抢过手机，咬牙切齿：“你偷看我消息？”

“链子没了。”秦彻理首气壮，“总得确认我的小狸花会不会跑丢。”

她翻了个白眼，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秦彻一把拽回来。他的手臂横在她腰间，下巴搁在她肩窝，呼吸烫得她皮肤发麻。

“再动就把你锁回来。”他威胁，语气却懒洋洋的。

白十九忽然意识到，他根本没打算拦她。

秦彻从来不是会强取豪夺的人。他享受狩猎的过程，却不会折断猎物的腿。

她侧头看他：“……真放我走？”

秦彻眯起眼，指尖在她腰侧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办完正事就回来。”

“否则？”

“否则我就去拆了你家。”他松开手，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你知道我做得出来。”

白十九跳下床，抓起衬衫套上，头也不回地比了个中指。

秦彻低笑，看着她摔门离开，才缓缓摊开掌心，那里有一道新鲜的血痕，是能量链强行断裂时反噬的伤口。

他的小狸花，终究是要往更危险的地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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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十九裹紧大衣推开院门时，檐下的风铃正被北风撞得叮当作响。

院子里积了层薄雪，白珍那老头居然还坐在凉亭里煮茶，枯瘦的手指捏着紫砂壶，热气在冷空气里凝成白雾。他头也不抬，哑着嗓子道：“还知道回来？”

白十九哈出一口白气，搓了搓冻僵的手指：“您这茶再煮就苦了。”

白珍掀了掀眼皮，浑浊的眼珠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冷笑：“一身野男人的味儿。”

“……”

这老头属狗的吗？！

她假装没听见，快步穿过院子，在雪地上踩出一串脚印。推开自己房门时，熟悉的木质香扑面而来，林默定期来打扫过，连窗台上的多肉都活得好好的。

热水从花洒冲下来的瞬间，白十九才真正放松下来。三天没换的衣服堆在角落，手腕上能量链留下的红痕己经淡了，但皮肤下仍残留着微妙的灼热感，像是秦彻的体温还烙在上面。

她闭眼冲掉泡沫，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轻叩。

“十九？”林默的声音隔着门板，温和又克制，“你……还好吗？”

白十九关掉水，扯过浴巾裹住自己：“马上好。”

她换了睡衣擦着头发拉开门时，林默正站在走廊里。他穿着浅灰色的高领毛衣，耳边的助听器闪着微光，手里还端着杯热牛奶。见她出来，视线礼貌地避开她没扣好的睡衣扣子，只把杯子递过去。

“成淼姐说你今天回来，”他声音很轻，“外面冷，先暖暖胃。”

白十九接过杯子，指尖不小心蹭到他手背，林默的耳尖立刻红了。

“谢谢。”她笑了笑，仰头把牛奶一饮而尽，“最近有人来找麻烦吗？”

林默摇头，却又犹豫了一下：“不过……前天有架无人机坠在菜地里。”

白十九捏紧杯子。

冷冰凝。

她正要追问，院门突然被推开。成淼踩着摩托靴大步走进来，短发上还沾着雪粒，手里拎着个鼓鼓的电脑包。

“卧槽你真回来了！”她一把抱住白十九，突然皱眉，“等等，你身上怎么有……”

白十九迅速捂住她的嘴：“进屋说。”

成淼瞪圆眼睛，目光在她脖子上的吻痕和林默通红的耳朵之间转了转，突然比了个“我懂了”的手势。

白十九绝望地闭了闭眼。

……这下解释不清了。

成淼一把将白十九拽进房间，反手锁门，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八卦。

“所以是林默？！”她压低声音，兴奋得几乎破音，“你俩什么时候的事？怪不得你总往他房间跑！”

白十九张了张嘴，又默默闭上。

……算了。

比起让成淼知道她睡了秦彻，那个在成淼心里等同于“行走的核弹”的危险分子，还不如让林默背这个锅。反正他脾气好，又不会拆穿她。

“就……最近。”她含糊地应了声，低头假装整理睡衣，避开成淼灼热的视线。

成淼倒抽一口冷气，猛地扑到床上打了个滚：“我就知道！那小子看你的眼神根本不清白！”她突然又弹起来，眯起眼睛，“等等，你脖子上这印子……他平时看着温温柔柔的，下手还挺野啊？”

白十九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完了，这误会大了。

她硬着头皮胡诌：“……他喝多了。”

成淼“啧”了一声，一脸“我懂得”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姐妹嘴严得很。”顿了顿，又突然严肃，“不过你小心点，他听力不好，有些事……得注意沟通。”

“……”

白十九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门外，林默恰好端着果盘走过来，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茫然地敲了敲门：“……需要水果吗？”

成淼一个箭步拉开门，目光在林默脖子上扫视一圈，显然在找吻痕未果，然后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年轻人，不错嘛。”

林默：“……？”

白十九捂住了脸。

她轻咳了两声，在林默一脸“怎么回事”的表情里关上门，说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