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默契的赌徒（黎深）

天气逐渐变冷，白十九某天抱着酒坛从廊下经过，看见黎深肩头落满月光竟比雪还寂寥。等回过神来，自己的狐裘己经盖在他身上。

黎深愣住，"不要？"她佯装要夺回，手腕却被冰丝缠住。黎深就着她的手饮了口酒，喉结滚动时沾了梅瓣："桂花酿太甜。"

黎深滴酒不沾，白十九就这么看着他喝了一口酒，瞪大眼睛看他倒在案几上。

“司命大人？"她戳了戳他泛红的脸颊，指尖沾到冰凉的酒气。黎深突然抓住她作乱的手按在心口，睫毛颤动如垂死的蝶："十九……"

白十九被拽得扑在他胸前，鼻尖撞到他的锁骨，黎深的吐息扫过耳垂，带着桂花酒特有的香气。

"傻子。"她撑着手臂支起上半身，发梢垂落在他微启的唇间。

月光漏过窗棂描摹他眉骨，那些终年不化的霜雪气此刻柔软得像初春溪水。

白十九的呼吸悬停在距他唇角半寸处，仔细看着黎深的眉眼，被蛊惑一般想靠近。

窗外的山雀突然扑棱棱惊飞，她如梦初醒，自己到底在干嘛啊！

她触电般后撤，却被他不知何时绕到脑后的手掌扣住后颈。冰凉的指尖陷进发丝，带着桂花酒气的吻突然覆上来。

"你装……"指控被吞进交缠的呼吸里，黎深睫毛上的霜花融成水珠滚落。白十九攥着他衣襟的手被冰丝缠住，腕骨抵着的胸腔里，心跳震得她指尖发麻。

黎深另一只手抚上她腰间的旧伤疤，那里立刻结出层薄霜。白十九被激得咬破他下唇，血腥味混着酒香在齿间漫开："司命大人不是滴酒不沾？"

"桂花露不算酒。"黎深用鼻尖蹭她发烫的耳垂，白十九这才发现他玉冠早己散开，黑发缠着两人交握的手指。

廊下传来瓦片碎裂声，白十九条件反射要起身，却被冰链锁住脚踝。黎深就着相拥的姿势翻身，将她困在软榻与胸膛之间："方才的胆子呢？"

月光突然穿透云层，白十九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星云图，那分明是窥探天机时的状态。她慌乱的躲他的眼睛，伸手捏在他的胸前："偷看姑娘心思也算司命职责？"

黎深闷哼着将她的手腕按在枕畔，十指相扣处绽开冰昙："你往我身上盖狐裘时……"尾音消失在再度纠缠的唇齿间，这次尝到了她袖口藏的桂花糖甜味。

白十九腰带松散垂落，中衣领口滑出小片莹白，随着紊乱的呼吸不断蹭过黎深束得严丝合缝的衣襟。

黎深扣着她手腕的手掌突然收紧，灵气失控的漫过白十九的脊背，在中衣上绽开大片霜花。

白十九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太快了，她握住他滚烫的腕骨，牵引着按上心口。

既然被发现了，还遮掩不是白十九的风格，她的呜咽被碾碎在交错的喘息里。

黎深抚着她后颈的手背暴起青筋，吻却轻柔得像在含化初雪。

当白十九的眼泪坠入他衣襟时，冰晶己经像春水一样融化在灼人的温度里，白十九忍不住缩了缩。黎深忽然停在她颈侧低笑："现在知道怕了？"指尖划过她狂跳的脉搏，"晚了。"

白十九踹向他的瞬间被冰链拽回房内，后腰撞上某人早有准备的手臂。他一只手掐着她的腰摁进锦被，一只手抚过她染着薄红的眼尾："教你个道理……"霜雪气息拂过锁骨，"司命殿的酒，得用司命的方式喝。"

夜色浓稠如墨，烛火被漏进的风扑得摇晃。白十九咬在黎深肩头的牙印渗出血珠，却被他掐着腰按得更紧。她指甲在他背上抓出红痕，像要把这具身体刻进骨血里。

"疼就出声。"黎深含住她耳垂低语，冰凉的灵力却顺着脊椎往下窜。白十九弓起背脊，发狠地咬破他喉结："谁疼还不一定……"尾音陡然变调，化作一声呜咽被他吞进唇间。

床帐上绣的星图被震得簌簌作响，黎深的长发散落满榻，有几缕缠在她渗汗的颈间。白十九突然拽住他发根迫使他抬头，借着月光看清他眼底破碎的星芒。

"看清楚了。"她拇指重重碾过他的唇角，"记住我是谁。"

窗外惊雷炸响时，黎深突然扣住她后脑深吻。

冰晶沿着两人交握的指尖疯长，白十九认真的看过他的脸，想要记住这个人动情的样子。

黎深喘息着埋进她颈窝，汗湿的胸膛贴着她同样剧烈起伏的心跳："十九……"

月色正好，白十九在浪潮里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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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曦时，白十九摸到枕畔冰凉的司命令。黎深正披衣站在窗前，肩头落满将熄的星辉。她赤脚走过去，把带血的牙印按在他后心："再来一次。"

晨风吹散未尽的情热，黎深转身时衣襟滑落，露出满身红痕。他捏着白十九下巴迫她抬头，拇指擦过她红肿的唇瓣："不怕死？"

白十九扯开他系到一半的衣带，在重新覆上来的阴影里笑得放肆："你舍得让我死？"

两个人跟没有明天一样相拥，跟雪花一样相融，他们不知道都在赌对方对自己的爱。

晨光终于刺破云层，白十九在黎深怀里醒来。两个人发丝纠缠在一起，像无法解开的宿命。

她轻轻抽手，却被睡梦中的黎深下意识地扣住手腕。他眉心微蹙，眼尾还残留着昨夜情动的薄红。白十九用目光描摹他沉静的睡颜，忽然注意到他颈侧那个渗血的牙印，是她昨晚情急之下咬的。

"醒了还装睡？"她戳了戳他心口。

黎深缓缓睁眼，眸中星芒流转。他抬手抚过她散乱的鬓发，指尖在她耳垂上那枚小小的耳洞处停留，那是他昨夜情动时用冰棱刺穿的。

"疼么？"他声音沙哑，带着事后的慵懒。

白十九撇嘴："比某人咬在我肩上的力道轻多了。"说着故意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青紫的吻痕。

黎深低笑，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晨光里，他发丝垂落，在她颈侧投下细碎的光影。"那再补一个？"他低头，温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耳后。

"司命大人今日不占星了？"白十九抵着他胸膛，却被他握住手腕按在枕边。

"今日休沐。"他轻咬她耳尖，感受到她瞬间绷紧的身体，"专心陪你。"

窗外传来白泽挠门的声音，夹杂着冷冰凝的呼唤。黎深皱眉，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白十九看着他眉心的司命纹忽明忽暗，忽然伸手抚平他的眉头："最后一次？"

黎深凝视她片刻，忽然低头封住她的唇。这个吻比昨夜温柔许多，却带着更深的眷恋。白十九在他身下舒展身体，像迎接一场迟来的春雨。

日上三竿时，白十九趴在黎深胸口，指尖绕着他一缕发："你说冷冰凝会不会把门拆了？"

黎深把玩着她手指："让她拆。"顿了顿，又道，"反正要换新的了。"

白十九突然撑起身子："什么意思？"

黎深笑而不答，只是将她搂得更紧。阳光透过纱帐，在他们交缠的身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远处传来晨钟的声音，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们的时间，似乎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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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深闭关了，白十九知道时间到了，她平静又不舍的多看了他几眼，她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回头看。

司命闭关第七日，白十九站在神树前。

冷冰凝站在她身后，指尖捏着一道传音符，神色复杂：“你真的想好了？”

白十九仰头望着神树顶端那道若隐若现的冰蓝色结界，那是黎深闭关的地方。他此刻正在里面，以自身修为为代价，逆天改命，替冷冰凝挡劫。

她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却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

“嗯，想好了。”

她抬手按在神树粗糙的树皮上，掌心沁出血珠，顺着树纹渗进去。神树震颤，枝叶簌簌作响，仿佛在抗拒她的触碰。

冷冰凝皱眉：“你散尽修为后，会变成普通人，甚至可能……”

“我知道。”白十九打断她，语气轻松，“反正我本来就不适合修仙，整天打打杀杀的，累死了。”

她闭上眼，灵力从指尖倾泻而出，如洪流般涌入神树。剧痛从西肢百骸炸开，像是有人一寸寸碾碎她的经脉。她死死咬着牙，没让自己发出一声痛呼。

黎深，你休想一个人逞英雄。

三日后，黎深出关。

他踏出结界时，神树依旧苍翠，天光依旧澄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冷冰凝站在树下等他，手里捏着一封信。

“她呢？”黎深环顾西周，眉心微蹙。

冷冰凝垂眸，将信递给他：“她说她去天竺找那种很好闻的花了，让你别找她。”

黎深接过信，指尖触到纸页的瞬间，瞳孔骤缩。

纸上残留的灵力，是白十九的。

他猛地抬头，声音冷得骇人：“她做了什么？”

冷冰凝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她替你完成了逆天改命。”

黎深指尖一颤，信纸被攥出褶皱。

“代价是什么？”

“……散尽修为，失去味觉。”

风过山林，神树沙沙作响，像是在低语。

黎深站在原地，良久，极轻地笑了一声。

“白十九。”

他念她的名字，像是要把这三个字碾碎在齿间。

你骗我。

你明明说过，要等我出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