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迷雾重影

雨夜追凶笔记 第二章：迷雾重影

江州的秋雨带着入骨寒意，林夏站在市局物证科的玻璃门前，看着顾沉将赵明远的青铜面具放入证物柜。金属表面的云雷纹在冷光灯下泛着幽光，与她笔记本上反复描摹的符号重叠。结案报告上的油墨未干，可她总觉得，这场跨越五年的追凶不过是掀开了冰山一角。

"夏夏？"顾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技术科在赵明远办公室找到个加密硬盘，或许有新线索。"他递来杯热可可，杯壁凝结的水珠洇湿了林夏袖口的采访稿——那是她准备刊登在《江州日报》上的专题报道。

硬盘解密的瞬间，跳出的不是罪证，而是段1998年的老视频。画面里，年轻的赵明远正在城郊古墓前主持发掘，镜头突然剧烈晃动，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闪过，手中红绳缠绕的古币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光芒。视频戛然而止，右下角标注着："第七次发掘，雨神祭祀重现之日。"

"1998年？"林夏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那年刚好是江州古玩黑市最猖獗的时期。"她调出泛黄的报纸扫描件，头版头条赫然写着："古董商离奇死亡，现场惊现神秘红绳。"死者正是赵明远的导师，当年考古队的领队。

顾沉放大视频截图，斗笠下露出的半张脸让两人同时屏住呼吸——那道从眼角斜贯至下颌的疤痕，与陈福海账本上用密写药水标注的符号完全吻合。"有人在二十年前就开始布局。"顾沉的声音低沉，"赵明远或许只是执行者。"

深夜的古玩街飘着细雨，林夏撑着伞站在"福记当铺"门前。这家不起眼的店铺在陈福海账本里出现过17次，最近的记录停在周德顺遇害前三天。推开门，老旧的铜铃发出沙哑的声响，柜台后，独眼老人正擦拭着鎏金香炉。

"小姑娘，收当还是寻物？"老人的独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林夏将周德顺的青铜古币放在柜台上，硬币边缘的齿痕在灯光下格外清晰。老人的手突然颤抖，香炉差点摔在地上："这东西...你从哪得来的？"

"周德顺先生留下的。"林夏观察着老人的反应，"听说他常来贵店？"老人沉默片刻，从柜台下取出本布满灰尘的账本，泛黄的纸页上，"雨"字标记密密麻麻，与赵明远硬盘里的密文格式如出一辙。

突然，玻璃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夏回头的瞬间，一道黑影闪过，老人猛地将账本塞进她怀里："快走！他们来了！"话音未落，玻璃轰然碎裂，三个戴着兜帽的人闯了进来。林夏抓起账本转身就跑，雨靴在青石板上打滑，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她躲进巷口的垃圾箱后，看着黑衣人翻找店铺。为首者的袖口露出半截红绳，上面串着的古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当他们一无所获地离开时，林夏注意到其中一人的背包上挂着枚徽章——正是江州考古学会的标志。

回到警局时，顾沉正在分析新提取的监控录像。画面显示，赵明远遇害前一周，曾与考古学会秘书长许文柏在茶馆密会。许文柏手中把玩的折扇，扇骨上雕刻的云雷纹与青铜面具如出一辙。

"许文柏？"林夏翻开从当铺带出的账本，"1998年考古队成员名单里，就有他的名字。"她指着某页泛黄的记录，"当年导师死亡后，所有文物去向不明，而这些年来，江州黑市流出的古币，几乎都出自他的鉴定。"

凌晨三点，林夏独自来到考古学会旧址。这座民国风格的建筑在雨中显得阴森诡异，爬满青苔的铁门上挂着把生锈的铜锁。她用发卡撬开锁，吱呀作响的门后是间堆满古籍的陈列室。手电筒光束扫过书架，《江州地脉志》封面上的云雷纹让她心头一震。

翻开书页，夹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赵明远、许文柏与导师站在古墓前，导师手中捧着青铜面具，背后石碑上刻着"雨神祭坛，血祭方启"。照片背面用朱砂写着："当七星连珠遇上夜雨，祭祀将重启。"

突然，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林夏跑到窗边，看到许文柏正从车上搬下木箱，箱子缝隙里露出半截褪色红绳。她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却发现信号全无。

楼下传来脚步声，林夏躲进书架后。许文柏的声音混着翻找东西的响动："那丫头肯定来过...必须在七星连珠前找到古籍残页..."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夏攥紧手中的钢笔，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

"原来在这里！"许文柏的手电光照在她脸上，"周德顺那老东西临死前，果然把《地脉志》残页给了不相干的人。"他身后，两个黑衣人举起棍棒逼近。林夏后退时撞倒书架，古籍如雪片般散落，其中一张残页飘到许文柏脚边。

许文柏捡起残页，瞳孔猛地收缩："不可能...当年明明己经毁掉..."残页上画着完整的祭祀图，祭坛中央的青铜面具旁，标注着用朱砂写的"许"字。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顾沉带领特警破门而入，许文柏慌乱中抓起残页，却被林夏一脚踢飞。打斗间，许文柏的领口扯开，锁骨处赫然是道与陈福海账本符号相同的疤痕。

"1998年，导师发现雨神祭祀的真相，要终止发掘。"许文柏被戴上手铐时突然开口，"我们不能让秘密被掩埋...这些年，所有接触到真相的人，都必须成为祭品。"他癫狂的笑声回荡在空荡的房间，窗外，暴雨再次倾盆而下。

审讯室里，许文柏供出了惊人的真相：当年考古队在古墓中发现，每隔二十年的七星连珠雨夜，进行血祭就能打开通往"长生秘境"的通道。赵明远和他为了这个秘密，策划了长达二十年的阴谋，用红绳和古币作为标记，不断寻找合适的祭品。

林夏看着笔录，突然想起当铺老人塞给她的账本。翻开最后一页，夹层里藏着枚刻有"永生"二字的玉佩，与小吴遇害时手中的半块严丝合缝。当晨光刺破雨幕时，她站在物证科的窗前，看着赵明远的青铜面具和许文柏的折扇被贴上封条。这场持续二十年的迷雾，终于渐渐散去，但林夏知道，在历史的长河里，或许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等待着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