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问题

“啧，”安菲咂了下嘴，语气听起来有点烦躁，又有点破罐破摔的坦诚，“因为……我确实有一个半精灵的女儿，亲生的。而且……嗯，关系嘛，用你们的话说，大概比我和【海洋之主】的关系还糟糕那么一点点吧。”

祂摊了摊手，一脸无奈，“所以在自己的梦境里……咳，稍微‘找补’一下，幻想个乖巧可爱又亲近我的‘女儿’，不行吗？神明还不能有点小私心了？”

“哇哦……只可惜希儿并不是那种性格的人。”布诺发出了意味深长的感叹。

“原来如此……”弗兰看向安菲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理解。

“混乱的私生活……”苏丹小声嘀咕，得到了莉卡无声的点头赞同。

“真是辛苦那位真正的‘飓风王女’了……”皮娅小声感叹，语气里充满了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半精灵神裔的深切理解和同情。

安菲被众人这毫不掩饰的“谴责”眼神看得老脸一红（，恼羞成怒地挥挥手：“喂喂！够了啊！这是快问快答！下一个！赶紧的！”

威尔立刻无缝衔接，抛出了第二个重磅问题：“第二个问题。为什么现在菲尼亚大陆上的人类无法突破寿命上限？但在您梦境展示的‘众神纪元’时代，显示精灵族在当时反而并非长生种，寿命甚至不如当时的人类？”

“哦？观察力不错嘛，小子！”

安菲挑了挑眉，语速更快，如同连珠炮，“但这其实是两个问题，但我好心给你说说。其一，现在所有凡界生灵的寿命上限被严重压制，尤其是人类，核心原因就是树冠的污染！

“那污秽扭曲的法则渗透下来，首接影响了树根层的生命本源！它就像个恶毒的诅咒，目的就是大幅削短生灵——特别是像人类这种潜力巨大、学习能力超强的种族的成长时间窗口。让你们来不及真正强大起来，就被时间碾碎。这是针对性的压制！”

“其二，”安菲竖起第二根手指，“关于精灵族。在最初的、污染还不严重的时代，大陆上根本没有什么‘长生种’！精灵、矮人、人鱼……他们的祖先，在自然状态下，寿命都和早期人类差不多，甚至更短！现在的所谓‘长生种’，全都是后来受到特定神明眷顾和赐福的种族。

“是神明用自己的神力和法则庇护了他们，隔绝了部分污染对生命本源的侵蚀，才让他们拥有了悠长的寿命。所以，现在只有拥有‘神赐’庇护的种族，才不会被那诅咒般的寿命上限死死锁住。”

威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迅速抓住了关键点：“明白了。那么，第三个问题，没有神明对人类进行过类似的‘赐福’吗？人类作为数量最庞大的种族，应该……”

“哈！”安菲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带着一丝讽刺和无奈，“问得好！这就是最讽刺的地方！人类，小子，人类才是这个凡界最特殊、潜力最恐怖的种族！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树冠还纯净、污染尚未降临的远古黄金时代，人类才是站在凡界顶点的种族。

“力量、智慧、创造力都无与伦比！现在你们看到的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有一个算一个，包括众神纪元的我、乌普萨拉、伊莱奥罗拉……追溯其最初的根源，全都是从人类升格而来的！”

这个爆炸性的信息让星之队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安菲没给他们太多消化时间，继续爆猛料：“正因为人类潜力太强，太容易触及神之领域，在污染降临、神明们开始构筑屏障后，人类就成了‘不稳定因素’。

“一方面，污染会优先侵蚀潜力强的个体；另一方面……呵，或许也有些老怪物担心人类再出几个逆天妖孽，把局面搞得更乱？谁知道呢。总之，压制就形成了。至于眷顾其他种族……”

祂耸耸肩：“创造人鱼、精灵、巨人、矮人、兽人这些类人种族，给它们打上‘神眷’标签延长寿命这种事，早在远古时期就有不少闲得无聊或者有特殊目的的神明干过了！所以现在才有这么多种族。”

“归根结底，万族都是神明的复制品，人类才是万族的源头！”

这句话首接震惊了所有人。

威尔确实没什么意外的表情，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乌普萨拉阁下在给我们解答完后，祂的梦境展现了一个‘立地成神’的过程。可我看您这段记忆的结尾，您只是拿到了神格，并没有立刻成神，这不是记录成神之刻的梦境么？”

安菲被气笑了：“你这小鬼……”

祂没好气地解释道，“梦境世界记录的，从来不是神明‘成神’的瞬间，而是各个神明内心烙印最深、影响其神性道路最重要的‘记忆片段’！对我来说，终结【海洋之主】的疯狂，理解并践行‘海洋不需要主宰，生命需要自由’这个信念，才是塑造我‘原初海神’神格的核心瞬间！至于拿到神格之后？”

安菲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和冷笑：“哼，那些跟我一起讨伐海神的海盗？看到我拿到神格，又看到我和人鱼族关系匪浅，心里起了贪念和歹意，却又畏惧我的力量和人鱼族的意志，不敢明着动手。一群鼠辈！

“不久后，我彻底容纳了神格，成为真正的海神。但我可不想当什么‘海洋的主人’，那跟被我干掉的疯子有什么区别？所以我自号【原初海神】，象征海洋最本初的意志——自由与伟大。”

“至于那些和我有矛盾又心怀鬼胎的海盗？”安菲嗤笑一声，“他们大概是觉得我这‘海神’太‘自由散漫’，不够‘威严’，或者怕我哪天想起旧账找他们麻烦？总之，他们带着劫掠来的财富，不再敢在海上兴风作浪，而是跑到陆地上，找了个地方，成立了一个什么……嗯，好像叫派尔斯的王国？还煞有介事地把‘海神’和‘原初海神’的故事强行分开，篡改历史？呵，随他们去吧，眼不见心不烦。”

安菲的身影随着话语变得越来越淡，水球也几近透明：“好了！真·的·结·束·了！小鬼们。”

祂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声音也缥缈起来。“……活着，变强，然后，干就完了！期待在真正的‘树干’层看到你们的身影，到时候……我请你们喝真正的‘神酿’！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爽朗的大笑，安菲·特提斯的身影连同他坐着的水球，如同泡沫般彻底消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