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秋千下的硝烟

手机屏幕的蓝光映着柠姮燕发烫的脸颊，她盯着游戏界面里小钰的ID，心跳随着组队邀请的震动愈发急促。耳机里传来熟悉的轻笑："小学生怎么想起玩吃鸡了？"

"谁是小学生！"她气鼓鼓地捏着手机，看着跳伞倒计时归零，"我要去G港！"

"遵命，大小姐。"小钰的声音裹着电流，带着让她耳尖发烫的纵容。飞机掠过海岛地图时，柠姮燕突然瞥见地图边缘的野区标记——那里孤零零画着个秋千图标。

"我想去看秋千！"她脱口而出，指尖无意识着手机壳上的卡通贴纸，"就现在！"

短暂的沉默后，小钰操纵的角色突然转向："抓紧。"两人在航线上偏离的瞬间，她听见他轻声说："看好了，野王带你逃课。"

降落伞绽开的瞬间，柠姮燕屏住了呼吸。夕阳把秋千架染成蜜橘色，铁链在海风里轻轻摇晃。小钰落地后迅速捡了两把枪，扔给她一把Uzi："跟紧我。"他的游戏角色戴着黑色兜帽，转身时枪管擦过她的肩头，仿佛现实里擦过耳畔的呼吸。

毒圈开始收缩的提示音响起时，柠姮燕正坐在秋千上晃悠。小钰倚在树旁警戒，枪口随着她晃动的身影微微转动。"要走了。"他的声音混着游戏里的风声，"下次再带你来。"

引擎的轰鸣声撕裂宁静的瞬间，柠姮燕甚至没看清来车的颜色。子弹穿透屏幕的特效刺得她眼眶发酸，小钰的角色突然挡在她身前，枪声与爆炸声在耳机里炸开。最后一颗子弹击中他的瞬间，她听见他说："别怕。"

黑白屏幕映出柠姮燕颤抖的指尖，她盯着小钰灰掉的ID，喉咙发紧。"都是我不好。"她小声嘟囔，"非要来什么秋千......"

"说什么傻话？"小钰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带着她从未听过的严肃。游戏结算界面跳出时，他的淘汰回放正在循环——最后一刻，他转身用身体挡住了所有子弹。

夜风卷着窗帘扑进房间，柠姮燕看着聊天框里弹出的新消息："下次去废墟，那里的摩天轮会发光。"她咬着下唇打字，眼泪突然砸在手机屏幕上："对不起......"

"该说抱歉的是我。"小钰的语音消息里混着轻微的电流声，"没保护好我的小废物。"停顿两秒后，又发来条消息："明天放学，带你去现实里的秋千。"

柠姮燕抬头看向窗外，月光正温柔地淌过香樟树的枝叶。手机在掌心震动，小钰发来张截图——他把游戏昵称改成了"秋千守护者"。她破涕为笑，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许久，终于轻轻敲下："拉勾。"

远处传来夜航飞机的轰鸣声，像极了刚才游戏里呼啸而过的子弹。但此刻耳机里传来的，是小钰带着笑意的声音："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屏幕的微光里，柠姮燕对着漆黑的房间傻笑。原来比起游戏里的胜负，更让人心动的，是有人愿意为你偏离航线，在枪林弹雨里，也要护你打完最后一个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