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囚月寒牢

墨辰被重重甩进洞府的瞬间，后脑撞在潮湿的石壁上，眼前炸开无数金星。

玄月仙宗最偏僻的角落终年不见天日，刺骨的寒意裹挟着青苔腐烂的气息钻入鼻腔，洞顶垂下的钟乳石凝结着冰棱，在黯淡的微光中泛着幽蓝，仿佛无数把悬在头顶的利刃。

这里哪里是什么修炼的洞府，分明是一座用寒石堆砌的活棺材。

丹田气海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凌月寒的冰蓝色符印如锁链般缠绕而上。

符文每闪烁一次，经脉就像被冰锥反复穿刺，超过七成的修为被瞬间抽离，连指尖凝聚灵力的微末动作都成了奢望。

混沌血脉如同被投入深潭的火种，在符印的压制下彻底熄灭，只留下脏腑间翻涌的钝痛，提醒着他那场禁忌交融的惨烈代价。

真正的刑罚，始于凌月寒的神识降临。

无形的威压如潮水漫过整个寒牢，洞壁上的冰棱簌簌作响。

墨辰蜷缩在角落，看着自己呼出的白雾在面前凝成冰晶。那双寒潭般的眼睛仿佛穿透了石壁，带着冰冷的憎厌与审视，将他的每一寸肌肤都灼出无形的伤痕。

当他颤抖着伸手触碰石壁，试图借力起身时，神识的刺痛如毒蛇般缠住手腕，让他的手指瞬间失去知觉。

“师尊... 我...” 破碎的呢喃消散在潮湿的空气中。洞外的石门严丝合缝，将他的声音连同尊严一并碾碎。墨辰跌坐在地，后颈贴着冰冷的石壁，听着自己沉重的喘息在空荡荡的洞府里回荡。

他忽然想起入门那日，凌月寒拂过他头顶的手是那样温柔，如今却化作这无处不在的寒冰枷锁。

某次尝试运转灵力时，灾难骤然降临。

当他刚引动一丝微弱的灵气，整座寒牢突然响起龙吟般的轰鸣。

万载寒冰凝成的风暴从西面八方席卷而来，墨辰凄厉的惨叫被彻底淹没在冰裂声中。神识如钢针般刺入识海，太阳穴突突跳动，七窍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地面，瞬间冻结成暗红色的冰晶。

“痴心妄想。”

凌月寒的声音像是从九幽深处传来，裹挟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凭你这蝼蚁之躯，也配窥探力量？安分待着，苟延你的残喘。”

洞壁上的划痕又多了一道。墨辰用指甲抠着粗糙的石壁，每一道刻痕都深可见骨。

潮湿的寒气渗入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却比不过胸腔里翻涌的绝望。

他想呐喊，想质问这一切为何会变成这样，可喉咙里像是塞着团浸透寒毒的棉花，发不出半点声音。

泪水混着血水滑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冰洼。

深夜，寒牢深处传来诡异的呜咽，分不清是风声还是墨辰压抑的啜泣。

他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数着洞顶滴落的水珠，在冰冷与绝望中等待天明。

而那道冰冷的神识始终盘踞在他头顶，如同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提醒着他 ：在凌月寒眼中，他早己从弟子沦为了必须被囚禁的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