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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月下密谈
而另一边的陆砚之在诗会结束后也并未久留,早早地离开了谢家别院。
夜色中,他穿过曲折的回廊,避开了繁华的灯火,独自回到了城边那座破旧的庙宇。
庙宇内香火己断,只有几盏摇摇欲坠的油灯勉强照亮着昏暗的大殿,大殿东墙角铺着两张泛灰的竹席。
席间横着张瘸腿的柏木方桌,桌面上横贯的裂痕里嵌着经年的香灰,此刻却摆着只粗瓷碗,和一些陈年古籍。
这里是他在临安城的落脚点,虽然简陋,却也乐得其所。
陆砚之在神像前坐下,心中暗自思量着今日诗会上的种种。
沈青瑶的出现,以及她那与昨夜刺客相似的举止,让他不得不怀疑起这位尚书千金的真实身份。
而《璇玑录》中的秘密,似乎也与这一切紧密相连。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忽然嗅到一丝极淡的冷香——像是雪后初绽的白梅,混着未散的墨腥气。
“陆公子倒是沉得住气。”
清冷女声自梁上传来,沈青瑶翻身落地,月白裙裾扫过供桌积灰的香炉。
她指尖捻着半截断香,火星明灭间照亮鬓边双头鸾鸟玉簪,金丝流苏垂落的阴影恰好遮住眉心朱痕。
陆砚之不退反进,距沈青瑶仅有半步:“早料到沈小姐会夜访寒舍,故而三更未眠,只为等候沈小姐芳影。”
“哦?”,沈青瑶广袖轻拂,嘴角微扬,“你如何料到我会来此?”
“沈小姐折三次诗笺以示在下,不是暗示今夜三更要与我幽会吗?”陆砚之戏谑道。
“好大的胆子!敢如此对本小姐说话,小命不想要了吗?”
她突然执剑挑起陆砚之下巴。
剑锋寒光映亮他颈间金痂:“说,你如何得到这《璇玑录》的?”
“沈小姐可舍不得杀我,杀了我,谁替你破解《璇玑录》的秘密?”
陆砚之将剑滑落,悠然地坐在了发霉地席间,拿起老旧的瓷杯欲饮。
沈青瑶见状气的不打一处来,抛出一卷泛黄帛书正好砸中瓷杯——正是昨日拿走的《璇玑录》。
只听砰的一声,瓷杯应声而碎,在陆砚之指间划出一道微小的血痕。
陆砚之指着沈青瑶大吼:“这可是我唯一的杯子!你...你....你这个恶妇!赔钱!”
却见沈青瑶如同没听见般愣住。
顺着沈青瑶的目光看去,只见掉落在地上的《璇玑录》上几点暗红,竟奇迹般地显现出了一幅山脉图。
陆砚之不由地瞪大双眼,吃惊道:“这,这山是.....”
不等陆砚之说完,沈青瑶抢道:“临安城虽多山,但观其绵延陡峭之势,似乎是西郊的断云峰!”
思忖片刻,沈青瑶神色凝重地开口道:“陆公子,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是想与公子结盟。”
“结盟?”陆砚之眉头微挑,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
“沈小姐贵为尚书千金,为何要与我这等落魄书生结盟?如你所见,我连饭都快吃不起了。”
沈青瑶轻叹一声,道:“陆公子有所不知,我虽出身名门,却也有许多身不由己的苦衷。此次诗会,实则是我为了寻找才智之士而设。公子才华横溢,想必《璇玑录》之秘己然被你破解,正是我心中所寻之人。”
陆砚之闻言,心中一动。
他早己看出沈青瑶非同寻常,如今听她这般说,更是确定了她身上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略一沉吟,道:“沈小姐既然坦诚相待,陆某也自当奉陪到底。只是,这结盟之事,不知沈小姐有何打算?”
沈青瑶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道:“我希望陆公子能帮我寻找余下西章《璇玑录》并破解其中的秘密。作为回报,我会竭尽全力帮助陆公子调查你的身世之谜。”
陆砚之心中一震。一是惊讶这《璇玑录》竟还有西章,二是他自幼便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多年来一首在暗中寻找线索,却始终无果。
如今沈青瑶竟主动提出帮他调查此事,这让他不禁有些动容。
他深深地看了沈青瑶一眼,道:“沈小姐此言当真?”
“绝无虚言。”
沈青瑶郑重地点头道,“我沈青瑶虽是一介女流,但也知道‘一诺千金’的道理。只要陆公子肯出手相助,我必定竭尽全力报答公子。”
陆砚之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好!我答应你!”
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洒在两人身上,为他们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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