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雁门困局

三日后，凛冽寒风如刀刃般裹挟着沙砾，重重拍打着雁门关的城墙。韦应还端坐于马上，银鳞软甲在昏沉天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腰间悬挂的狼髀石随着马匹步伐轻轻晃动，寒铁面具下的眼神沉静如渊。她仰头望去，斑驳城墙上 “雁门关” 三个大字早己被岁月与战火侵蚀得模糊难辨，密密麻麻的箭孔与狰狞的刀痕交错纵横，似在无声诉说着这里曾经历的无数惨烈厮杀。

“来者何人！” 城楼上的士兵举着锈迹斑斑的长枪，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警惕与不耐。

“新任镇关将军韦应还，奉陛下旨意前来戍守边关！” 韦应还扯着因多日赶路而沙哑的嗓子回应，声如洪钟，字字铿锵，在空旷的关隘间久久回荡。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扬起阵阵呛人的尘土。

迎接她的是雁门关副将周显，此人膀大腰圆，满脸横肉，抱拳行礼时，眼中尽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屑：“末将周显，见过韦将军。只是这雁门关向来条件艰苦，将军细皮嫩肉的，怕是吃不了这苦头。”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士兵们便发出一阵哄笑，笑声中满是嘲讽。

韦应还寒铁面具下的眼神骤然一冷，周身气息瞬间变得森然。她不紧不慢地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如行云流水，靴底重重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周副将，是觉得本将军担不起这镇关之责？” 她缓步上前，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还是说，你认为陛下所托非人？”

周显被她的气势所慑，心中不免有些发怵，但仍强撑着道：“末将不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哼！” 韦应还冷哼一声，“本将军从十六岁随军出征，大小战役百余场，哪一场不是在血与火中拼杀出来的？这雁门关的苦，还难不倒我。” 她扫视着周围士兵懒散的模样，“现在，立刻带我去军营。若再有人敢质疑本将军，休怪我军法无情！”

踏入军营，眼前的景象让韦应还怒不可遏。士兵们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骰子声、划拳声、吆喝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围坐在一起赌博，有的人抱着酒坛大口喝酒，全然没有半点军纪可言。

韦应还猛地抽出佩剑，寒光一闪，“啪” 的一声，一剑将身旁碗口粗的木桩劈成两半，木屑纷飞。刹那间，整个军营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雷霆手段惊得目瞪口呆。

“这就是雁门关的军容？” 韦应还的声音冰冷如霜，回荡在死寂的军营中，“从今日起，废除一切不合规矩的玩乐！每日卯时准时操练，酉时收兵。违令者，军法处置！本将军不管你们以前如何散漫，现在，我是这里的将军，就得听我的！若有不服，尽管站出来！” 她眼神如鹰，锐利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周显脸色骤变，涨得通红，正要出声反驳，却被韦应还凌厉的眼神截断：“周副将，明日的练兵由你负责。若有懈怠，或是阳奉阴违，休怪我不念同僚之情！” 说罢，她将佩剑入鞘，转身大步走向主将营帐，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尽显飒爽英姿。

营帐内，霉味刺鼻，桌椅破旧不堪，帐幔也布满灰尘。桃儿皱着鼻子开始收拾，韦应还则展开地图，目光如炬，仔细研究着雁门关的地形地势。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将军，关外发现北狄斥候！”

“备马！” 韦应还毫不犹豫地起身，动作干脆利落。她飞身上马，腰间佩剑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全体听令，随我出关！” 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们纷纷翻身上马，跟随她疾驰出关。

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远远望去，几个北狄骑兵正在关隘外徘徊，鬼鬼祟祟。见韦应还等人出来，他们立刻策马准备逃离。韦应还眼神一凛，握紧缰绳，大喝一声：“追！但不可深入！” 她带领士兵追出一段距离后，便下令停止追击。

望着北狄斥候远去的背影，韦应还心中警铃大作：北狄斥候突然出现，绝非偶然，恐怕是在试探雁门关的虚实。这背后，说不定还藏着更大的阴谋。

回到关内，韦应还顾不上休息，立刻开始巡视城墙。她踩着布满裂痕的砖石，仔细查看着每一处防御工事。城墙多处破损，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巨大的缺口，防御器械锈迹斑斑，根本无法抵御大规模进攻。韦应还的脸色愈发难看，她深知，想要守住这雁门关，接下来的日子必定充满挑战。但她眼神坚定，嘴角勾起一抹无畏的笑意 —— 她韦应还，从不怕挑战，越是艰难，越要迎难而上！而此时，她还不知道，更大的危机，正在暗处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