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提前回城？

女孩扒着窗沿，指节叩得玻璃嗒嗒响，声音洪亮：“校长——我真的会教书，不信你考考我！真的！让我试一下吧！”

“何贱妹，你在这儿叫唤什么？”

几个学生认出何贱妹，把正上课的何翠兰叫了来。

见到来人，何知韫斜了她一眼，继续敲窗。

校长好歹给本校老师面子，开门让何翠兰进去了。

两人在聊些什么，等了好一会，何翠兰才从里面出来，她把何知韫拉到一边。

“我一个高中生，都是找了关系才来学校的，你一个小学都没读过的村姑，不知道哪来的自信，竟然找上了校长，还妄想来教书……”

“校长说什么了？”何知韫打断她的一阵埋怨。

“还能说什么？你怎么可能来学校教书啊？你脑子又坏了？”

何知韫甩开她拉着自己的手，双手叉腰靠在墙上，横眼看她：“我不管，你要帮我！”

“凭什么？”

“凭我知道你第二个男人，第三个男人是谁。”

何翠兰停下要走的脚步，瞧了站在旁边的沈玉娥一眼，把何知韫拉过身来，悄声质疑：“你唬我的吧？”

何知韫轻笑出声，“你也挺会找的，全找知青，是想增加进城的机会吗？”

见她还狐疑，何知韫继续说：“住知青点的王红兵，住胡婶家的黄天宝，还有……唔！”

这些都是江卫东跟她说的。

江卫东人风流，但对朋友仗义。知道何知韫上次背了黑锅，便拿何翠兰的事给她作底，有事时不至于在她们面前落了下风。

“住嘴！”

还没说完，何知韫的嘴就被捂上。

“你再胡说，我就……”

“你能把我怎样？”何知韫薅开她的手，仰起下巴，一副‘谁敢欺负我？’的样子。

“是，你现在有靠山了，谁都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何翠兰冷笑一声，“他真的能时时刻刻护着你吗？”

“你什么意思？”

何翠兰双手抱胸，气定神闲：“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何知韫拉过沈玉娥，赶忙往山下走。

“玉娥，你说书记找他，会是什么事啊？”她有一点隐隐不安的感觉。

“不知道啊，我今天早上本来是去交记工簿的，正准备走就被村长喊住，让我去找人。”

沈玉娥仔细思索一番，突然，她轻拍脑袋，“对了，我看见书记办公室里面，还有瑜哥他妈妈在！”

“还有呢？”

“江卫东也在，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中年人。”

脑海里不好的念头越来越重，何知韫拉着沈玉娥的手越来越紧。

回到家。

何太爷依旧在院门口，今日太阳不大，他就坐在院里那棵大树下，摇扇乘凉。

“阿瑜今早出去了就没回来，咋了，出啥事了？”

“没事没事……”

何知韫嘴里念叨着‘没事’，可心里焦急得不行。

今早少年对他的承诺还回荡在耳边，现在她就要失去他了吗？何知韫不敢多想，只能拉着沈玉娥帮她找人。

现在是农闲时候，生产队活路少，知青们扎堆围坐在洒满暖阳的田埂边。

一人手持书本，声情并茂地念着舒婷的《致橡树》，“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看见贺昭瑜了吗？”何知韫拉着一人问。

“没有。”

“他不是去大队了吗？”

一男子过来搭何知韫的肩，调侃：“何知韫，你还不知道吧，贺昭瑜马上就要回城了，村里给他办了困退，上头己经批准了。”

何知韫：“困退是什么意思？”

“就是家里有困难，提前回城。”

另一人接着附和：“而且，他档案都被调走了，己经不算知青了。”

何知韫此时脑袋一片空白。

沈玉娥拍开那人搭在何知韫肩上的手，蔑了声：“别瞎胡说！”

等她和何知韫找到大队时，人都散了，办公室空无一人。

何知韫蹲在大门口，有气无力：“玉娥，你说，贺昭瑜他真的会走吗？”

明明今天早上还说要跟她结婚，现在连档案都迁走了，还结什么婚？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沈玉娥蹲在她旁边，揽过她的肩，轻拍安慰。

不放弃，是她的宗旨。

何知韫站起身，正准备拉起沈玉娥重新找人。

突然，抬眼一人，映入眼帘。

“贺昭瑜！”

风掀起女孩的发梢，脚步踉跄着还没站稳，就己经张开双臂用力环住他的腰，脸颊撞在他温热的胸膛，闷闷的声音传来：“我还以为你己经走了……”

少年愣了一下，猜到可能是有人在她面前胡说了。

他着她的头发，轻声哄着：“知韫，我还要跟你结婚呢，不会走的。”

“什么？你们要结婚？”

沈玉娥本来看不下去他俩亲密的画面准备走的，听见这词，她立马汗毛竖了起来。

贺昭瑜：“对。”

“结婚了，你户口落在哪儿？知韫的户口还在何老汉家呢，你准备当个赘婿去？”

“玉娥，这个年代结婚好像也不用迁户口。”何知韫从少年怀里探出个脑袋。

贺昭瑜：“我己经把知韫的户口迁到何太爷家了，以后她就是何太爷的孙女，小妞子的姐姐了。”

沈玉娥：“什么？你怎么做到的？”

贺昭瑜：“这个你不用管。”

沈玉娥有点不可思议，语气也变得唏嘘。

“你难道真甘心一辈子呆在农村？”

少年紧了紧怀抱女孩的力，“十年动荡结束了，以后国家还会有什么政策都说不定，我现在能抓住的，只有知韫，其他的，以后再说。”

“……”

沈玉娥转身走之前，还看了眼腻歪的两人，深深叹了口气。

她从没看到过贺昭瑜这样温柔的表情，好似怀里的女孩，是他心爱的宝贝。要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沈玉娥走后，何知韫回神过来。

他把少年推开，假嗔：“贺昭瑜，谁让你把我的户口迁出来了，也不问问我。”

少年重新把人拉过来，手指轻揉她的耳垂，“这样，你跟何老汉那家就是真的断了，我不想你再跟那家的人接触。”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大队党支部书记是何有德的大哥，何有德不仅贪污挪用公款，还变卖集体财产，被贺昭瑜发现后，才算收敛了许多。这也成了贺昭瑜捏住他命脉的把柄。

加上二队虽名义上，是江卫东做队长，可江卫东事事都要听取贺昭瑜的意见，有什么事，也是贺昭瑜出头。大队不敢得罪贺昭瑜，平常他有需求，只要不太过分，都是尽量满足。

同村迁户口也不难，只要村委会同意，迁入迁出方不反对，事情很快就能成。

“就这么轻松？”

何知韫不敢相信，不是说这个年代干啥都很麻烦吗？

“嗯。”贺昭瑜朝前半蹲下，“来，我背你回去。”

“我不要你背。”

何知韫把他牵起来，回家还有一段距离，她不想他太累。

“我不累，快上来！”

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抓住她的胳膊，一把掂到背上。

何知韫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趴在他背上，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生怕他下一秒就不见了。

“咳咳——”少年轻咳两下，“知韫，要喘不上气了……”

“哦哦哦。”

何知韫赶紧松了力气，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脖子，感受到那凸起在掌心的起伏，少年的身体瞬间紧绷，停了下来。

“知韫，你知道吗？男人的喉结是不能摸的。”语气瞬间低沉。

“啊？为什么……啊——”

他大手一捞，把她从背上带至身前，拖着她的臀，把她紧紧箍在怀里，胸膛剧烈起伏，似在压抑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