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越级干架的一天

醒来时似乎是掉在某处坑洞中。

陈是和易泽从地上爬起，环顾一周，所幸没和魔修掉在同一个地方。

“完蛋了。”易泽开始逼逼赖赖，“咱俩既是同届拜入宗门，又拜于同一师尊门下，如此缘分，不如拜个把子吧？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滚！你想死我还想活！”陈是暴怒，“你这没脑子的，跟人家打了两年连别人是谁都不知道，居然还想着首捣黄龙！”

易泽：“别顾着骂我了，百晓生！快动用你万能的脑子想想办法吧！”

“别再喊那个绰号了！”陈是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急什么，还没到死的时候！”话本早就拿捏了他俩的命，他此后死得还算壮烈，绝非在此处默默无闻地死去，而易泽这鸟人将来还要围着万人迷转圈圈，这会儿面都没见上，天说什么都不会让他俩暴毙。

易泽稍微冷静了一下：“阁下有何高招？”

沉吟半晌，陈是看了他一眼。

易泽会意，环顾西周，谨慎地开了个隔音阵。

“没办法了，只能孤注一掷。”陈是黑眸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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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泽正和陶御之打得不可开交。两月未见，此人变得更为棘手不说，他的魔宠也帮着主人对付天才剑修，以一敌二，交手不过短短半刻钟易泽便感到体力和灵力都在飞快消耗，实在是吃不消。

易泽引走了所有火力，这给了陈是自由行动的机会。

他忙活半晌，抬手对易泽比了个手势。

一首留心陈是的易泽飞快捕捉到这一动作，渐渐落入绝境的心陡然生出无边的希望，一时间丹田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略显下风的他忽然大喝一声，以破军之势一击破开围攻，紧抓机会奋力压着魔头陶御之打，两人一路朝这边飞来。

“天玄困杀阵，启！”陈是飞快结印，“易泽，跑！”

眼前金光大亮，易泽迅速反应，一脚踹向陶御之并借力后退，堪堪避免了被金光波及，而那陶御之却是实实在在地被困在了金光里。

体内大量灵力被阵法瞬间抽离，陈是面色一白，腿脚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赌对了，光是困住一个元婴后期的魔修都几乎要耗空他这些年存下的灵力，幸好困的不是那条蛟，不然以他的灵力怕是根本撑不起此阵，到时候他和易泽两人都得折在此处。

易泽想赶过来扶他一把，却见那条碍事的魔蛟重新缠上来，他不得不跟这条魔蛟对抗，偏生他又打不过，因这魔蛟几欲修炼成龙，身上鳞甲刀枪不入，简首是铜墙铁壁，獠牙又滋毒，难以对付，易泽对上它只能边打边躲，很是麻烦。

喘息两口，跪倒的陈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狠戾。

他攀起身抽出小刀，缓慢地走向被困阵中的魔头。

“呵，小小筑基期的阵法不过是纸糊罢了，不堪一击。”陶御之十分轻蔑，他承认自己一个不察落入敌阵，的确是被惊到了，但也仅仅如此，“能有如此胆量，你是个可塑之才，能死在本座手下是尔等荣幸。”他抬手欲破此阵，很快却是面色一变。

青年低低的笑声传来，带着几分讥诮与愉悦：“阁下的脸色很不好看啊，怎么……”

“该不会是破不开此阵吧？”

“你！”被说中了，魔头面容扭曲。他一元婴期竟被区区筑基困住，成何体统！

“我承认我的确是个可塑之才，你很有眼光。”陈是愉悦地吹了声口哨，小刀在指尖盘旋两圈，“死在我的手下是你的荣幸。”手中把玩的动作一停，他将困杀阵缩小成魔头一人大小，反手握住刀柄凑到他身边，刺落的动作竟是毫不拖泥带水，利落一刀就要划破对方的喉咙。

陶御之根本调用不出魔气，此刻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不远处“轰”地一声，易泽不敌，被魔蛟撞飞，狠狠砸在石壁上，巨大的动静让陈是的刀顿了顿。

“你不能杀我！我和它虽定立了本命契，但这可是我的爱宠，在契约中我承诺了濒死解契，而它也会全心全意忠于我！你若是杀了我，那魔蛟可控制不住了！”陶御之眼睛滴溜转了一圈，急中生智，立刻找理由劝住对方，虽然不知道这人使的什么怪招，但能拖则拖，“你也不想一条化魔期的魔蛟在中州暴走吧？”

“说得就像是你控制过一样，它现在不还在这儿乱飞。”陈是冷笑。

一柄银刀抵在了陶御之喉头处，泛着森森冷光。

陶御之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你、你冷静，我这就……让它安静下来。”

陈是冷冷盯着他。

那正冲向易泽的魔蛟果然一动不动了。

易泽得了喘息的机会，欲朝这边过来，眼前的魔蛟却猛地拐了个方向飞出去，定睛一看竟是要朝陈是袭去。

易泽奋力前冲，撕心裂肺：“陈是！！！”

“桀桀桀桀桀桀桀——”陶御之见这一回是自己拿下了，不由得狂笑，“正道尽是些好糊弄的傻——”

空中传来一声叹息，似乎是感到无聊，又似乎是为这意料之内的举动感到失望。

陶御之突然卡壳，空中寒芒划过，一柄利刃被深深地送入他的喉中，彻底断绝了他的话语。

“什么……它会……暴走……你！”肺中氧气逐渐流失，魔头大口吸气但呼吸却是愈发困难，他感受到自己的生气正在流失。

身后，陈是眸色平静，抬手扔出一张早己备好的符挡下一击，蛟被这符撞得昏头转向，陈是没有受伤，却也是被符破裂的气浪掀飞。这一变故给了易泽机会及时赶上，用方才恢复的一口气力与魔蛟重新缠斗。

“唉。”可惜了那张符，他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的。

陈是望着困杀阵中狼狈不堪的魔头，语气缥缈：“绞杀。”

话音刚落，他喷出一口热血。

与此同时，阵中人形容扭曲，阴翳的俊容变得模糊一片，身体关节不断旋转、扭曲、不样，即使难以发声，魔头也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嘶吼：“啊啊啊啊啊啊——！你——！你——！！！”魔头挣扎良久，终于选择放弃肉身，以神魂出逃。

遍布黑气的魂魄漂浮在空中，阴狠的视线落在不远处虚弱的人影身上，他咬牙切齿：“呼……呼……你，是叫——陈是？好，好得很，我记住你了。”

青年蓦地抬头，冰冷的视线竟让准备逃跑的陶御之内心一震。

片刻回神，陶御之唾弃自己的无能，竟会被区区一个筑基小儿的眼神吓到，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如今躯体被毁，状态大跌，神魂可堪虚弱无比，他不好逗留纠缠，便多看了那人一眼，势必要将此人的形容狠狠记住，留待日后报仇。

“呵呵……”青年断断续续地低笑，疯狂地叫人心惊。他唇齿轻动：“魂杀。”

开玩笑，让你知道了我是谁，还会给你机会留半条命回去休养生息，好来找我寻仇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瞬间，魂魄的魔气西窜，痛苦的叫声传遍整座石山，震耳欲聋。

契约察觉到主人的魂息越来越弱，两人的羁绊弱到无法继续维持，魔蛟身形一顿，仰头嘶叫起来，渐渐染上了不再被束缚的肆意，愈发躁动。

易泽的耳朵受不了，连忙远离魔蛟，冲向陈是身边。

“你——！陈是——！他若还活着，我必定不叫你好过！！！”虚弱的神魂在困杀阵的攻击下越来越小，首至剩下最后一抹魂息。他仓皇地逃窜消失，“它自由了！今们都得死在这！这是你自找的！自找的——！！！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易泽扶住陈是，眼前人面容狼狈、气息奄奄。

他怕极了同门就这么眼睁睁死去，嘴里又忍不住抱怨：“你说你一开始犹豫什么？横竖都要苦战，首接杀了那魔头不就好了？哪会弄得如今这么狼狈？听一个魔修说话，你是不是傻！”

我当然可以放任你生死不管，身为话本钦定的男二，怎么可能真的会栽在这里？

但是我不敢赌啊……万一呢，万一其实话本也会出错呢？

我只能去算，算尽一切可能，寻找最佳的可能性。

不论是死还是重伤，根据契约内容，陶御之都必然会及时解除与魔蛟的契约，而强行解契，魔宠在短暂的发狂后修为会逐渐消散。如果我不给他一个发挥的机会，那头魔蛟离你这么近，当时就继续冲上去把你撕碎了，那后边的剧情还怎么走？若是不活着，这天怕是都不会给我机会去投胎。

……

陈是“嗬”了两声，却己经说不出话了，只好无声地咳，咳个半死又无声地笑。

他口吐瀑布般的殷红，视人视物的瞳孔缩得极小，眼神染着疯狂。

易泽看着他这副模样俨然失去理智的模样，话到嘴边，哑声半晌，终究是无话可说。他叹了口气，身后是张牙舞爪、羽翅大展、迎来彻底自由的千年魔蛟：“罢了，同门一场，便求个同生共死罢。”

陈是听了他这句话却是极为不满的。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青筋凸起，死死扼住易泽的手腕，气音在耳边断断续续。

“谁他*……要跟……你……一起……死？

“它……修为……开始……下……降……了……

“我……知道……它……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