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老宅秘辛与醋醒芳魂

傅老雷厉风行，第二天就带着他的助手（被他以“学术考察”名义支开）和一大摞泛黄的古籍、手稿复印件，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关小义他们藏身的小旅馆。旅馆那浓烈的“陈醋疗养”气息让傅老刚进门就皱了皱鼻子，但当他看到床上依旧昏迷的马小岚时，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

“嘶...这姑娘...好重的煞气缠身！虽然被压制了，但根源未除！”傅老推着厚厚的眼镜，绕着床边走了两圈，神情凝重，“你们到底招惹了什么东西？”他指着马小岚背后被布条包裹的“万石”弓。

关小义知道瞒不过这位眼光毒辣的老学者，便将“万石”弓的来历、煞气反噬、南京的遭遇，以及幕后黑手“青龙会”的冰山一角，选择性地告诉了傅老。当然，隐去了自己血脉力量的具体细节。

傅老听得倒吸凉气，脸色变幻不定：“蚩尤？上古魔神？五虎神兵？改造人？这...这比老夫先祖手札里记载的‘关圣降妖’还离奇！”他翻出带来的手稿复印件，快速翻阅着，嘴里念念有词，“...‘青龙非兽，乃忠义之魄所凝’...‘煞兵噬主，需以至纯之气涤荡’...‘解州有灵，祖庭可安魂’...都对得上！都对得上啊！”

他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关小义：“小子！解州关帝庙是祖庭，有镇压邪祟、安抚英灵的无形之力！但这姑娘体内煞气与她的力量、甚至部分魂魄都纠缠太深，光靠祖庙的气息还不够！需要引动祖庙中蕴藏的‘忠义之气’，配合至纯之物，内外夹攻，方能彻底拔除！”

“至纯之物？是什么？”关小义和林夏异口同声地问。

傅老捻着胡须，沉吟道：“按我先祖青主公的笔记推测...此物需兼具‘纯阳’、‘净化’、‘生机’之性，且与这片土地息息相关...”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桌上郝大婶那碗还没用完的、散发着浓郁气息的“陈醋活血化瘀祛邪膏”。

关小义和林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瞬间绿了。

“大...大婶的醋膏？”林夏的声音有点发颤。想到马小岚换药时的痛苦，再来个“内外夹攻”？

“正是！”傅老却一拍大腿，兴奋起来，“千年陈酿，纯阳之性！五谷精华，蕴含生机！醋酸烈性，最能涤荡污秽！再结合祖庙的忠义之气，简首是天作之合！妙啊！郝大婶那祖传方子，原来暗合古法！”

关小义看着傅老兴奋的样子，再看看床上昏迷的马小岚，一咬牙：“那就...试试？”

行动计划很快制定：由关小义带着马小岚和那把弓，夜探关帝庙，在祖像前尝试引动“忠义之气”。傅老负责接应和提供“至纯之物”——他亲自去找郝大婶，以“文物局抢救性发掘需要特殊材料”的名义，讨要了一大罐浓缩的、据说加了秘制药引的“加强版”陈醋膏！林夏则负责外围警戒。

深夜，万籁俱寂。关小义背着依旧昏迷的马小岚，如同背着沉重的希望与忐忑，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解州关帝庙。傅老带着他那罐“生化武器加强版”，和林夏在庙墙外一处隐蔽角落焦急等待。

庙内一片漆黑，只有祖像前长明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关小义将马小岚轻轻放在祖像前的蒲团上，解开她背后的“万石”弓放在一旁。他深吸一口气，跪在祖像前，双手捧着那枚碎裂的关公铜像，置于胸前。

“不肖子孙关小义，叩拜先祖。今同伴为奸人所害，身陷煞气，危在旦夕。恳请先祖显圣，引动庙中忠义之气，助我驱邪扶正！”关小义低声祷告，心口龙图全力运转，青金色的光芒透体而出，与手中的铜像裂缝处涌出的金色光流交融在一起，缓缓注入身下的地面，试图沟通这座千年祖庙沉淀的无形力量。

随着他的力量注入，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寂静的大殿内，仿佛有无数细碎的金光从殿柱、壁画、甚至空气中浮现出来，如同夏夜的萤火，缓缓汇聚，最终在关小义和昏迷的马小岚周围，形成了一圈柔和却坚韧的金色光晕。祖像那威严的面容在光晕映衬下，仿佛多了一丝悲悯。

就是现在！

关小义立刻对着通讯器低声道：“傅老！就是现在！把东西扔进来！扔到光晕里！”

庙墙外，傅老早己等得心焦，闻言立刻打开那个散发着“毁灭级”酸味的瓦罐，用尽力气，将里面黑乎乎、粘稠稠的“加强版醋膏”隔着墙头，朝着关小义描述的光晕位置奋力抛了进去！

啪嗒！

那罐醋膏精准地落入了祖像前柔和的金色光晕之中！

预想中惊天动地的反应没有发生。那罐醋膏静静地躺在光晕里，金色的光点如同有生命般，缓缓附着在粘稠的黑色膏体表面，渗透进去。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比之前浓烈十倍不止的、混合了千年陈醋的霸道酸香、秘制药草的奇异芬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涤荡灵魂的纯粹气息，猛地从罐子里爆发出来！

这股气息瞬间充满了整个大殿，甚至穿透了墙壁，让墙外的傅老和林夏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而身处光晕中心的马小岚，反应最为剧烈！

“呃啊啊啊————！！！”

一声穿透云霄、饱含着极致痛苦与某种宣泄的尖叫猛地从她口中爆发！她整个人如同被高压电击中般剧烈弹起！覆盖在她体表的那层柔和金色光晕瞬间变得如同实质，疯狂地涌入她的七窍和全身毛孔！与此同时，那罐被金色光点“加持”过的醋膏散发出的恐怖气息，也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钻进她的身体！

内（忠义之气），外（醋膏净化之力），上下夹攻！

马小岚的身体在半空中痛苦地扭曲、翻滚！体表爆发出刺眼的暗红与灰黑光芒，那是煞气在做最后的疯狂抵抗！但金色的忠义之气如同熔炉，霸道醋香如同刮骨钢刀，内外交煎之下，那些暗红灰黑的光芒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崩溃！

噗！噗！噗！

几道浓郁如墨的黑气，如同被逼出的毒蛇，猛地从马小岚的口鼻和头顶百会穴喷射而出，撞在大殿的梁柱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随即被弥漫的金光彻底净化消散！

马小岚的身体重重摔回蒲团上，剧烈地喘息着，浑身被汗水湿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但她的脸色，却不再是病态的苍白或煞气的暗沉，而是一种虚弱的、却异常干净的红润！她背后那把“万石”弓，此刻也安静地躺在地上，弓身上那些暗红的纹路彻底黯淡下去，仿佛变成了一件普通的古物。

她紧闭的双眼，眼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几秒钟后，那双紧闭多日的、清澈的紫色眼眸，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眼神先是迷茫，随即聚焦在关小义焦急的脸上。

“小...小义？”马小岚的声音嘶哑微弱，如同刚学会说话的婴儿，却清晰地传入关小义耳中，“我...我嘴里...怎么一股...老陈醋炖花椒的味道？还...还有点甜？”她虚弱地皱了皱鼻子，露出一个极其困惑又有点嫌弃的表情。

关小义看着那双恢复清明的紫眸，听着这熟悉又带着点“味道”的抱怨，心中那块悬了许久的大石轰然落地！巨大的喜悦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带着哽咽：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至于味道...那是傅老和郝大婶特供的‘还魂醋’！甜？可能是加了山西特产的红枣吧？回头...我让大婶给你做碗刀削面，压压惊？”

墙外，听到马小岚声音的林夏，喜极而泣。傅老则捻着胡须，看着手里空了的瓦罐，一脸高深莫测的得意：“先祖诚不我欺！醋海无边，回头是岸！忠义为引，邪煞尽散！妙！妙不可言啊！”只是他忍不住也揉了揉鼻子，那加强版醋膏的味道，确实有点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