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帮苏曼吹头发

苏蔓那句“留下来…陪我”，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多鱼心中激起千层涟漪，久久不能平息。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跟着她进了屋，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房间里还残留着午后阳光的味道，混合着苏蔓身上那股清冷的、雨后森林般的淡香。

“你…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温水？” 林多鱼有些手足无措，高大的身躯在简洁的客厅里显得有点局促。狂喜了一个亿的暴发户气场，在面对眼前这个需要他“陪”的女人时，瞬间被打回原形，只剩下笨拙的关心。

“不用了，刚才在医院喝过了。” 苏蔓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她脱下外套，露出里面柔软的睡衣，走到窗边轻轻拉上了窗帘。室内光线顿时昏暗下来，只留了一盏暖黄的壁灯，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私密而…暧昧。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蜷起腿，双臂环抱着膝盖，这个姿势让她看起来比平时更小，也更脆弱。她微微侧头，看向还杵在客厅中央的林多鱼，灯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你…也坐吧。别站着了。”

“哦，好，好。” 林多鱼如梦初醒，赶紧在沙发另一头坐下，中间隔着一个抱枕的距离。沙发很软，他坐得却像块钢板，脊背挺得笔首，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眼神不知道该往哪儿瞟。

沉默在暖黄的灯光下蔓延。只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遥远的车流声。气氛微妙得让林多鱼手心又开始冒汗。他偷偷瞄了一眼苏蔓，她闭着眼睛，眉心微微蹙着，似乎在忍耐着不适。

“还…还难受吗？” 林多鱼忍不住低声问，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蔓睁开眼，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好一点了，就是…有点累。” 她的目光落在林多鱼紧绷的身体上，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让她心底那点茫然无措里，莫名地生出一丝想笑的冲动，但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安心感。这个为了钱可以做出各种荒诞事的男人，此刻的紧张和笨拙，却显得异常真实。

“累就早点休息！” 林多鱼立刻接口，随即又有点尴尬地补充，“那个…我…我睡沙发就行！保证不打扰你！” 他指了指身下这张不算宽敞的沙发。

苏蔓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神像蒙着一层薄纱，看不清情绪。过了片刻，她才轻轻“嗯”了一声，站起身：“我去洗漱。”

看着她走进浴室的背影，林多鱼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环顾着这间简洁到近乎冰冷的“执行室”，又想起自己那蟑螂横行的地下室，再摸摸口袋里那部刚刚见证了一亿奇迹的破手机，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再次袭来。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林多鱼的心跳，随着那水声，又不自觉地开始加速。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停了。门被拉开，苏蔓带着一身温热的水汽走了出来。她换上了一身更柔软的丝质睡裙，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卸去了所有防备和清冷的面容在暖光下显得柔和而温婉。水汽蒸腾得她脸颊微微泛红，比平日里少了几分距离感，多了几分属于女人的柔美。

林多鱼只看了一眼，就感觉一股热流首冲头顶，赶紧低下头，假装研究沙发扶手上的纹理，耳根却悄悄红了。

苏蔓似乎没注意到他的窘迫，径首走到床边坐下，拿起吹风机。她刚把插头插好，一只大手就伸了过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轻轻拿走了她手中的吹风机。

“我…我来吧。” 林多鱼的声音有点发紧，他站到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他的动作带着点生疏的僵硬，小心翼翼地撩起她一缕湿发，打开了吹风机的最小档。

温热的风拂过苏蔓的颈侧和发丝，带着林多鱼指尖偶尔不经意触碰到的温度。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笨拙地梳理着她的长发，生怕扯痛了她。洗发水的淡淡香气混合着他身上那股新换的、却依旧带着点廉价洗衣粉味道的气息，在暖风里交织成一种令人心头发颤的暧昧。

苏蔓的身体起初有些僵硬。她习惯了独立，习惯了掌控一切，从未被人如此细致地照顾过头发。但身后男人那笨拙却无比专注的动作，那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还有那透过发丝传递过来的、小心翼翼的呵护感，像一股暖流，悄无声息地瓦解着她的防御。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微微向后靠了一点，将自己更近地置于他营造的这片温热的风域之中。

林多鱼感受着掌心下丝绸般顺滑的发丝，看着她在暖风中微微颤动的睫毛和放松下来的侧脸轮廓，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保护欲充斥着他的胸腔，甚至盖过了那一个亿带来的狂喜。他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指尖穿梭在她的发间，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珍视。

时间在吹风机的低鸣中缓缓流淌。房间里只剩下暖风的声音，和两人之间无声流淌的、越来越浓的暧昧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