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黎明新生

鸟鸣。

这是艾德瑞安恢复意识时听到的第一个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看到绣着金线的白色帷幔——不是灰塔，不是王宫，而是洛伦王室的寝宫。

"感谢诸神！"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呼。卡尔侍卫长冲到床前，眼中含泪，"殿下，您昏迷了整整两周！"

艾德瑞安试图起身，却被全身的酸痛打败："莱昂内尔...在哪里？"

卡尔的表情变得复杂："维恩的新任国王在隔壁房间。他也刚醒不久。"

国王？艾德瑞安心中一紧。难道莱昂内尔选择了"舍弃"王位继承权？那他自己又付出了什么代价？

侍女送来温水，艾德瑞安在杯中看到自己的倒影——黑发依旧，但额前多了一缕银白，像是被冻结的火焰。更奇怪的是，他手腕上的荆棘纹变成了金色，与皮肤下的血管同样明亮。

"发生了什么？"他轻声问，"最后那场战斗..."

卡尔帮他垫高枕头："据说两位殿下联手施展了传奇魔法。德雷克被自己的黑火反噬，化为灰烬。圣火恢复了纯净，所有被控制的贵族都清醒了。"他压低声音，"维恩议会紧急召开，宣布莱昂内尔殿下为合法继承人。老国王的灵魂...据说在火焰中得到了安息。"

艾德瑞安闭眼回忆，却发现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推开那两扇门的瞬间。之后的代价支付...一片空白。

"我父亲呢？"

"陛下率领援军赶到维恩时，战斗己经结束。"卡尔犹豫了一下，"有件事您应该知道...维恩议会提出了和平条约，还包括..."他话未说完，房门被猛地推开。

奥德里奇国王大步走入，一向威严的面容此刻满是疲惫与释然。他首接坐到床边，紧紧握住儿子的手："你吓死我了，小子。"

艾德瑞安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情绪外露："对不起，父亲。我..."

"不必解释。"奥德里奇摇头，"梅林大师告诉了我一切。你母亲...也会为你骄傲。"

一个名字突然闪过艾德瑞安的脑海："希尔达！那位守林人..."

"消失了。"奥德里奇皱眉，"战后没人再见过她。不过..."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她留给你的。"

袋子里是一颗种子，触碰到艾德瑞安手指时发出微弱的绿光。他将种子贴近胸口，感受到某种温暖的共鸣。

"莱昂内尔殿下请求见您。"卡尔从门外回报，"他说...您答应过共进早餐。"

艾德瑞安的心跳加速，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记不起这个承诺。更奇怪的是，当他尝试回忆与莱昂内尔相处的细节时，某些片段变得模糊不清，就像隔着一层雾气。

"让他进来。"奥德里奇国王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两国代表团下午就到。在那之前...你们有些私事要谈。"

当莱昂内尔走进来时，艾德瑞安的呼吸为之一滞。金发王子——现在是国王了——身着简单的白色便装，胸口敞开的领口露出火焰玫瑰纹身。他的左眼变成了永久的琥珀色晶体，右眼则依旧明亮。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艾德瑞安手腕上的金色荆棘突然发烫。

"看来我们都付出了代价。"莱昂内尔轻声说，坐到床边。他的声音比记忆中更加低沉，带着某种永恒燃烧后的嘶哑。

艾德瑞安不由自主地伸手触碰他的晶化左眼："这是...?"

"看到魔法流动的能力。"莱昂内尔苦笑，"代价是再也看不到普通颜色。"他指向艾德瑞安的白发，"你呢？"

"还不确定。"艾德瑞安皱眉，"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莱昂内尔的表情变得复杂："我舍弃了王位继承权。议会勉强同意保留我的国王头衔，但实权将交给民选内阁。"他顿了顿，"而你...根据梅林大师的推测，可能支付了部分记忆。"

"关于什么的记忆？"

"关于我们之间最私密的时刻。"莱昂内尔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灵魂绑定时的感受...那些不需要言语的交流..."

艾德瑞安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失落，就像心底有个形状完美的空洞。他记得与莱昂内尔并肩作战，记得花园里的初吻，却想不起那些最亲密的耳语和拥抱的温度。

"还...能恢复吗？"

莱昂内尔握住他的手："梅林说记忆只是被封印，并非永久消失。随着时间..."他的拇指轻轻艾德瑞安的手背，"重要的是我们都活下来了。而且..."

他从怀中取出一朵小小的火焰玫瑰——真正的魔法造物，花瓣是跳动的火苗，花蕊则是发光的绿宝石。

"灵魂绑定虽然断裂了，但联系还在。"莱昂内尔将花放在艾德瑞安掌心，"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艾德瑞安注视着这朵奇迹之花，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并非完全空白——当他看着莱昂内尔时，那种温暖的安全感依然存在，不需要回忆支撑。

"下午的和平谈判，"他轻声问，"你打算提出什么条件？"

莱昂内尔微笑，晶化的左眼映出彩虹般的光晕："除了常规的贸易协定和边界调整..."他俯身靠近，在艾德瑞安耳边低语，"我要求两国王室联姻。"

艾德瑞安睁大眼睛："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莱昂内尔退后一些，笑容变得狡黠，"历史上多少战争以联姻结束。只不过这次..."他的手指与艾德瑞安交缠，"是两个国王的婚礼。"

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奥德里奇国王带着两国代表团鱼贯而入。维恩方面的代表看到醒来的两位王子，纷纷露出释然的表情。

"看来我们可以开始正式谈判了。"奥德里奇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首先讨论边境问题如何？"

莱昂内尔站起身，突然展现出艾德瑞安从未见过的王者气度："在此之前，尊敬的奥德里奇陛下，我有一个更重要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