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闪亮登场

鎏金穹顶下，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晕，将华尔道夫酒店宴会厅切割成明暗交错的菱形格。顾西洲端着香槟杯倚在雕花立柱旁，冷眼看着周遭衣香鬓影——这场由顾家牵头的商业晚宴，与其说是名流聚会，不如说是权贵们精心编排的名利场。

“听说沈家那个私生女回来了？”身侧传来窃窃私语，顾西洲的目光下意识扫向宴会厅入口。就在这时，厚重的雕花木门被缓缓推开，一道纤细身影裹挟着冷空气踏入暖室。沈南枝身着一袭暗紫色鱼尾晚礼裙，裙身缀满的碎钻如银河倾泻，而她颈间缠绕的黑丝绒缎带，却为这份华丽添了几分不羁。

顾西洲的手指无意识收紧，香槟杯壁凝出的水珠滑过指缝。不同于在场精心雕琢的名媛，沈南枝的妆容带着几分凌厉，眼尾飞扬的眼线如同出鞘的剑，扫过满堂惊愕的目光。她径首走向吧台，却在半路被几个名媛拦住去路。

“哟，这不是南枝妹妹吗？”沈家大小姐沈清婉挽着未婚夫的手臂，假笑里藏着尖锐，“私生女也配出现在这种场合？”周围顿时响起压抑的哄笑。

沈南枝垂眸轻笑，声音却像淬了冰：“姐姐说错了，这里是顾氏的晚宴，又不是沈家祠堂。”她抬眼看向人群后方的顾西洲，目光交汇的瞬间，顾西洲分明看到那双凤眼里闪过一抹挑衅。

空气骤然凝滞，就在沈清婉涨红脸要发作时，顾西洲己经穿过人群走来。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腕表表盘折射的冷光与沈南枝颈间的黑丝绒形成微妙呼应。“沈小姐这是在教我顾家如何待客？”他的声音漫不经心，却让在场众人脊背发凉。

沈清婉脸色骤变：“顾少，我只是……”

“只是太久没见到南枝小姐，太激动了？”顾西洲侧身挡住沈清婉，伸手邀请沈南枝，“沈小姐，可否赏脸一曲？”

沈南枝将手轻轻搭在他掌心的刹那，感受到男人指尖传来的温度。乐队适时奏响《月光奏鸣曲》，顾西洲带着她滑入舞池中央，舞步优雅得如同与生俱来。“你很会挑事。”他低头耳语，温热的气息扫过她耳畔。

“彼此彼此。”沈南枝仰起脸，碎钻在灯光下折射的光晕映在她眼底，“顾少不是也想借我打压沈家？”

顾西洲脚步微顿。他没想到这个传闻中的私生女竟如此敏锐，能一眼看穿他暗中推动沈氏内斗的布局。舞曲渐入高潮，他的手掌按在她纤细的后腰，引导着每一个旋转：“你想要沈家，我想要沈氏的海外渠道，或许可以合作。”

沈南枝突然发力，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踮脚贴近他耳畔：“顾少忘了，我最讨厌被人当枪使。”她的长发扫过他下巴，带来若有若无的雪松香，顾西洲喉结滚动，鬼使神差地收紧了手臂。

舞池边，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众人看着向来冷情的顾氏继承人，竟任由一个私生女在怀中肆意张扬。当沈南枝的裙摆划出最后一道璀璨的弧线，顾西洲发现自己舍不得松开她的手。

“顾少，这是在示爱？”沈南枝似笑非笑地抽回手，指尖残留的温度却让顾西洲心痒难耐。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古董怀表，表盖内侧刻着精致的鸢尾花纹：“作为合作诚意，这块表归你。”

沈南枝挑眉接过，表链垂落在她腕间，冷硬的金属与细腻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她凑近顾西洲，红唇几乎擦过他耳畔：“顾少可别后悔，我这人，一旦咬住就不会松口。”

深夜，顾西洲站在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前，望着手机里沈南枝发来的短信：“怀表我收下了，下次换你当我的棋子。”他嘴角不自觉上扬，玻璃映出他眼底从未有过的笑意。窗外的霓虹璀璨，却不及那个在宴会上踏碎平庸的身影，早己在他心底投下惊鸿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