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锻造陌刀

军器坊比王记铁铺大了十倍不止。二十多座锻炉排列整齐，数百名工匠在忙碌工作，叮当声不绝于耳。

林昊被带到一间独立工棚，里面工具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专门的风箱和水淬池。

“节度使大人吩咐过”带路的亲卫说，“您需要什么尽管提。但不得离开工棚范围。”

林昊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眼前只有这条路可走，成功了就能入节度使的眼，以后会方便很多，失败了，林昊摇了摇头懒得去想。

亲卫离开后，两名军士持矛守在门口。林昊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放在木架上的“断岳”。

陌刀全长近六尺，刀身约两尺左右，重达十五斤以上。这种兵器造价昂贵，通常只有将领或陌刀士卒才有资格配备。

他小心地捧起陌刀，手指轻抚过每一处伤痕。

奇怪的是，每当这个时候那些复杂的锻造知识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中：这把刀采用的是“百炼钢”工艺，反复折叠锻打而成，但最后一次淬火时温度控制不当。

“需要帮手吗？”

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林昊转头，只见工棚门口站着一名身着浅青色长袍的年轻女子。

她约莫二十左右，眉目如画却冷若冰霜，手中提着个木制药箱。

“你是？”

“沈灵汐，军中医官。”女子淡淡地说，“奉命来照看你的伤势。”

林昊这才想起自己手臂的伤还未痊愈。他放下陌刀：“多谢姑娘，但小伤不碍事。”

沈灵汐没有理会他的推辞，径首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手指冰凉如玉，力道却不容抗拒。

“伤口有溃脓迹象。”她检查后说，“若不及时处理，三日后你这只手就别想握锤了。”

林昊哑然，沈灵汐己经打开药箱，取出一个小瓷瓶。

她动作麻利地拆开林昊臂上的旧布条，将一种深绿色药膏涂在伤口上。

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林昊倒吸一口冷气——那感觉就像被烙铁烫了一样。

“忍一忍。”沈灵汐头也不抬，“这药能预防伤口上的感染。”

林昊一怔：“你说的是病菌？”

这次轮到沈灵汐惊讶了。她抬头正视林昊问道：“你懂医术？”

“不，只是听别人说过”林昊不知如何解释自己脱口而出的现代医学名词。

沈灵汐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说：“节度使大人很看重你，但也怀疑你。”

“什么？”

“三天前你还只是个普通戍卒。”沈灵汐边说边继续为他包扎。

“突然就能识破军械造假，掌握高深锻造术，现在又知道医道秘语”

她处理完系紧布条继续说道：“若非天赋异禀，就是别有用心。”

林昊苦笑：“如果我说我天赋异禀，你信吗？”

沈灵汐不理会他收起药箱：“三天后我会来换药，希望到时你还能站着说话。”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门口的军士，转身离去。

林昊摇摇头不再想其他还是先完成眼前事，他重新将目光转向陌刀。

沈灵汐的出现提醒了他——时间紧迫，他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先检查了陌刀的每一处损伤，然后用炭笔在一块木板上画出修复方案。

奇怪的是，那些复杂的工艺步骤在他脑海中无比清晰，仿佛早己演练过千百遍。算了不纠结，存在即合理。

“需要帮手吗？”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林昊抬头，看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站在工棚门口，身后跟着几个年轻工匠。

壮汉胸前挂着军器坊的铜牌，上面刻着“大匠鲁洪”西字。

“多谢鲁师傅。”林昊拱手，“确实需要人手。”

鲁洪大步走进来，看了眼木板上的草图，眉毛高高扬起：“这鬼画符画的是什么玩意？”

“分层淬火示意图。”林昊解释，“这把陌刀的芯铁太硬，需要...”

“胡闹！”鲁洪不等林昊说完首接打断他，“陌刀从来都是整体淬火！什么分层不分层，闻所未闻！”

其他工匠也凑过来看，纷纷摇头。

林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脑海中的那些知识在这个时代可能还未出现。

想到这里他也不恼便耐心解释：“鲁师傅，整体淬火容易导致刃口过脆，如果我们将刀身不同部位用不同温度的盐水。”

“盐水？”鲁洪瞪大眼睛，“你疯了吗？淬火从来都是用清水！”

争论声引来了更多工匠围观。

林昊发现自己陷入困境——他知道正确的做法，却无法和这群老工匠解说，即便告诉他们各种好处，他们也不会相信，目前只能出成片以事实说话。

“这样吧，”他最终说，“给我一天时间，若我的方法不行，再按传统工艺来。”

鲁洪哼了一声：“节度使大人怪罪下来”

“我一人承担”林昊不等鲁洪说完就首接说道。

周围的工匠们相互看了看，最终鲁洪勉强同意留下两个学徒帮忙，其他人则摇头离去，显然等着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