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边关烽火

北风呼啸着刮着，像刀片一样割得人脸生疼。

林昊揉搓着双手凑到嘴边哈了口气，哈出的白雾刚出口就被风吹散。

他微微眯着眼睛眺望着远处，仿佛天地间就剩下黑白两色，积雪覆盖的荒原与灰蒙蒙的天空在视野尽头模糊一片。

“这鬼天气”他低声咒骂了一声。

这座名为“雄鹰山”的烽火台建在三十丈高的悬崖上，是大楚朝最北端的边防堡垒之一。

石头砌的台基己经有些年头了，缝隙里都是冻硬的苔藓。

林昊跺了跺快要失去知觉的双脚，即便铁甲下穿着棉袄也使人冻的首哆嗦，人走在地上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冰碴碎裂的声响。

“林小子！别站在那里待了！”身后传来老卒赵铁头的叫声，“你去检查一下火塘！确保没有问题。”

林昊听罢转身走向烽火台正中间的石砌火塘，里面堆满了浸过火油的干柴。

他蹲下身，用铁钩随意的拨弄了几下，确保随时可以点燃。

这个动作他每天都要重复多次——自从被调派到这座该死的烽火台，他每天除了检查各种装备其他时候就是发呆。

来这里三个多月了连个突厥人的鬼影子都没见过，这既是幸运也有一丝期待。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火塘正常。”他头也不回地报告。

“嗯。”赵铁头外面裹着脏兮兮的羊皮袄，缩在背风的角落里啃着一块冻得像石头的面饼。

“你小子运气还不错，第一次值夜就碰上了白毛风。”

林昊没有答话。他伸手摸了摸腰间挂着的水囊，里面装着祛寒的烈酒。

回想起之前离奇的事情，要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不然打死他都不会相信世上有这等荒诞的事发生。

三个月前他还是一个铁匠学徒，在城南王记铁铺里打制农具。

那天晚上他正在锻炉前忙活，突然大脑一阵恍惚，他脑子里竟然多出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

里面有奇怪的武器图纸、闻所未闻的战术阵型、甚至里面还有一种能飞上天空的铁鸟等等。

这些画面在之后时常出现在他梦中闪现，醒来之后又变得模糊不清。

“喂！发什么愣？”正在这时赵铁头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快去换张二狗的岗！那小子在瞭望台上冻了快一个时辰了。”

林昊点点头，站起身抓起靠在墙边的长矛向台阶走去。就在这时，一阵异样的声响从风雪中传来。

他猛地停住脚步。

“怎么了？”赵铁头皱眉。

林昊赶紧竖起食指贴在唇上，示意安静。他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倾听着；风声、远处的狼嚎.、还有动物行走的声音。

“马蹄声”他猛地睁开眼，声音低沉而肯定，“东南方向，距离大概五里。”

赵铁头脸色骤变，站起身一把抓起旁边放着的铜锣注视着林昊道：“你确定？这鬼天气连鹰都不飞来，突厥人怎么会过来。”

“至少二十骑”林昊来不急回答嘴里说着人己经冲到了瞭望口，眼睛望向东南方向，“他们利用风雪掩护准备摸过来。”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远处的雪幕中出现几个黑影，随后又迅速消失。

“老天爷”赵铁头倒吸一口气，拿在手中的铜锣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手忙脚乱地捡起来，正要敲响，却被林昊一把按住。

“别急。“林昊的声音异常冷静，“这只是斥候，敲锣会让对方知道我们发现他们了。”

赵铁头这时瞪大了眼睛说道：“你疯了吗？发现敌情不报可是死罪！”

“报信的方法不止一种。”林昊边说并快步走向火塘，从怀中掏出火石。

“突厥人擅长夜袭，他们派斥候摸清各个烽火台的位置，大队人马肯定在后面。

我们现在点燃烽火，就没办法拖延更长的时间。”

他说着己经点燃了一支火把，却没有扔进火塘，而是从烽燧台背面的暗格里取出一面铜镜。

“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烽火传讯条例第三条。”林昊将铜镜对准火把，调整角度，

“用镜面反光向邻近烽火传递消息，比烽烟更隐蔽。”

赵铁头目瞪口呆：“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林昊来不及解释。手灵活地移动着铜镜，一束光束有规律地闪烁在风雪中。片刻后，远处的山脊上出现了微弱的回应闪光。

“好了，消息己经传出了援兵最快两个时辰能到。”

林昊熄灭了火把，“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坚持等待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