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聚阳符阵，巧计破局

东城这人，鬼点子是真多。

自从得了那聚阳符，他就像着了魔，整天研究怎么画。白天帮人写状子换黄纸，晚上就着油灯画符，画得满手都是朱砂，活像个刚偷吃完鸡的黄鼠狼。

“你这画的啥？” 司徒雪凑过去看，纸上的符号歪歪扭扭，像条被踩了尾巴的蛇，“还不如东珠绣的鸳鸯呢。”

“懂啥？” 东城吹了吹纸上的朱砂，“这叫抽象派，有气势！”

东珠在旁边剥花生，闻言点头：“就是，哥画的比庙里的符好看，像糖画。”

司徒雪被逗笑了，拿起一张黄纸：“我试试。”

她没学过画符，却觉得这聚阳符的纹路很熟悉，像生命之树的年轮。指尖蘸着朱砂落下，不知不觉就画出个规整的符号，符纸竟微微发烫。

“嘿！成了！” 东城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雪儿你还有这本事？”

司徒雪也愣了。她看着自己画出的符，上面的纹路流畅自然，像天生就该这样。心口那点刺痛又冒出来，这次却没带来混乱的记忆，反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可能…… 是碰巧吧。” 她把符纸晾在桌上。

接下来几日，三人分工合作。东城负责搞黄纸和朱砂，东珠负责把画好的符折成小三角，司徒雪负责画符。院子里晒满了符纸，红彤彤的一片，像挂了串小灯笼。

“够不够啊？” 东珠数着符纸，手指头不够用了，“要不要再画点？”

“差不多了。” 东城掐着腰，看着满院子的符纸，得意洋洋，“就算那邪魔带一个团的人来，也能把他们烧成烤猪！”

“别吹牛了。” 司徒雪白他一眼，把符纸收进包袱，“我们得找个合适的地方布阵。”

经过几日打探，他们选定了镇外的破庙。那庙背靠山，面朝太阳，庙里还有尊断了胳膊的石像，据说以前是太阳神，香火断了几十年，正好适合摆聚阳阵。

“就这了。” 东城拍着石像的断胳膊，“太阳神保佑，保准让那邪魔有来无回！”

东珠在旁边烧香，嘴里念念有词：“太阳神爷爷，你可得帮我们啊，等这事了了，我给你绣件新衣裳……”

司徒雪看着石像，总觉得眼熟。石像的眉眼轮廓，像极了炎伦，尤其是那双眼睛，虽蒙着灰，却像藏着太阳的光。

“雪儿，快来帮忙！” 东城在庙里摆符，喊她过去。

聚阳阵的摆法是老道士说的，得按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摆符，中间放上最厉害的 “阵眼符”。东城把司徒雪画得最好的那张符当阵眼，小心翼翼地放在石像前。

“成了！” 他拍拍手，退后几步打量，“等那玉儿带着黑衣人来，咱们就把他们引到这，让他们尝尝太阳的厉害！”

话刚说完，庙门外传来脚步声。东珠吓得躲到石像后面，只露出个脑袋：“是、是玉儿姐姐吗？”

进来的却是个挑着担子的货郎，见了他们，咧嘴一笑：“几位要不要买些针线？新到的苏州绣线，颜色正得很。”

东城眼睛一转，拉着货郎问：“大哥，这附近有没有见过个白衣女子？长得特好看，像画里走出来的。”

货郎想了想：“你说的是玉儿姑娘吧？见过见过，今早还在镇上买了些香烛，说要去后山祭拜呢。”

“祭拜？” 司徒雪皱眉，“后山有啥好祭拜的？”

“听说几十年前，后山有个村子，一夜之间全没了，说是闹鬼。” 货郎压低声音，“玉儿姑娘说，她祖上就是那村子的，来烧点香。”

东城和司徒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哪是什么祭拜，分明是在搞鬼！

“谢了大哥。” 东城塞给货郎几个铜板，“针线我们都要了。”

货郎乐呵呵地走了。东珠从石像后面钻出来：“哥，嫂子，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去，咋不去。” 东城拿起几张符纸，塞给司徒雪和东珠，“都揣好，遇事别慌。”

后山的路不好走，长满了杂草，时不时能看到几块倒塌的石碑，上面的字被风雨侵蚀得看不清了。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远远看见片空地，玉儿正跪在那里烧纸，旁边站着几个黑衣人。

“果然在这。” 东城拉着司徒雪躲在树后，“等会儿听我信号，咱们把他们引到破庙。”

司徒雪点点头，手心有点出汗。她摸了摸怀里的符纸，朱砂的温度透过黄纸传来，很安心。

玉儿烧完纸，站起来对黑衣人说：“按计划行事，把那丫头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黑衣人应着，往山下走去。

“就是现在！” 东城拉着司徒雪和东珠，故意在黑衣人面前跑过。

“在那！” 黑衣人看见他们，立刻追上来。

玉儿站在空地上，看着他们往破庙的方向跑，嘴角勾起抹冷笑，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快点！再快点！” 东城跑得飞快，拉着两个姑娘的手，像阵风似的冲进破庙。

黑衣人紧随其后，举着刀就砍：“看你们往哪跑！”

“就是现在！” 东城大喊一声，把手里的火把扔向阵眼符。

火把落在符纸上，“轰” 的一声，符纸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五道金光从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亮起，像五条金龙，瞬间连成一个光网，把整个破庙罩在里面。

“啊！” 黑衣人被金光照到，惨叫着后退，身上冒出黑烟，像被开水烫了的老鼠。

“这、这是什么妖法！” 玉儿站在庙门口，脸色惨白，看着光网里的黑衣人一个个化成黑烟，眼里满是惊恐。

“不是妖法，是太阳的光。” 司徒雪走出来，站在光网前，“你不是怕这个吗？永灵大帝的走狗！”

玉儿听到 “永灵大帝” 四个字，脸色彻底变了。她看着光网里的黑烟，突然冷笑：“就算你们破了这阵，也逃不掉！永灵大帝的力量，不是你们凡人能想象的！”

“是不是凡人，你试试就知道。” 东城走到司徒雪身边，手里还攥着几张符纸，“我们还有好多这玩意儿，够你喝一壶的！”

玉儿看着他们紧握的手，眼里闪过丝嫉妒，又很快被狠厉取代。她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香囊，往地上一摔：“那就同归于尽吧！”

香囊炸开，冒出滚滚黑雾，瞬间遮住了太阳的光。光网的金光暗了下去，黑衣人趁机从黑雾里冲出来，举刀砍向最近的东珠。

“小心！” 司徒雪推开东珠，自己却被刀划到胳膊，血珠滴在地上，正好落在一张符纸上。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符纸被血染红后，突然爆发出比刚才更亮的光，像个小太阳，瞬间驱散了黑雾。光网的金光重新亮起，这次更甚，把整个破庙照得如同白昼。

“不可能！” 玉儿尖叫着后退，“你怎么会有……”

话没说完，她就被金光照到，身上的白衣瞬间烧成灰烬，露出里面黑漆漆的雾气。雾气尖叫着冲向庙外，眨眼就没了踪影。

黑衣人们见头领跑了，也想逃，却被光网困住，一个个化成黑烟，消散在空气里。

破庙里恢复了平静，只有满地的符纸还在发光，像撒了一地的星星。东珠扑过来，抱着司徒雪的胳膊直哭：“嫂子，你流血了！”

“没事。” 司徒雪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血珠落在符纸上，竟让符纸的光更亮了。她想起炎伦的话，想起生命之树的灵气，也许，她的血里，还藏着灵山的力量。

东城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帮她包扎伤口，动作轻柔得不像他：“都怪我，没保护好你。”

“不怪你。” 司徒雪摇摇头，看着他额头上的汗，“你刚才把火把扔向阵眼的时候，挺帅的。”

东城的脸腾地红了，挠着头嘿嘿笑：“那是，也不看是谁男人。”

“你是谁男人！” 司徒雪推了他一把，却没真用力。

东珠在旁边看着，突然拍手笑：“哥，嫂子，你们现在像猴子和那个耍猴的，不，像画里的鸳鸯！”

司徒雪和东城对视一眼，都笑了。阳光透过破庙的屋顶照下来，落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石像的断胳膊在光里，像举着个看不见的太阳。

也许，不管是神是魔，是仙是凡，在这阳光下，都得低头。而他们的路，才刚刚开始。